x 一个省是非常大的。
只福建一省已经比很多小国大上不少了。
隔壁浙江巡抚周义山能够以一己之力把温州市舶司在浙江硬推下去是因为周义山在浙江已经做了四五年巡抚了。
他是浙江官场利益集团的一部分因此调动浙江官场上的人相比较程廷知来说会省力非常多。
周义山更像是一个被逼无奈只能听从朝廷命令的前任福建巡抚孙复。
孙复在福建也是根基深厚如果他愿意在福建全力帮忙筹建市舶司应该能够取得跟周义山类似的效果。
而程廷知……
他并不是福建官场这个利益集体的一部分最起码现在不是。
想要对抗这个集体不是什么难事手里有朝廷的诏命手上有能够用的人手程廷知个人的意志就能够在明面上压过福建的所有官员。
但是想让这些人服服帖帖老老实实的去完成朝廷交给他们的任务踏踏实实的去把福建的两个市舶司建立起来并且顺利运行。
这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需要身份地位实力手段以及细心。
现在程廷知已经拥有了前三个因素他什么时候能够彻底做成这件事情很难说。
老实讲如果没有沉毅的帮忙程廷知今年一年的巡抚都很难做满。
两个人坐在客厅里喝了会茶之后程廷知看向沉毅犹豫了一下之后开口说道:“子恒老夫想跟你…”
他叹了口气道:“老夫想跟你借点钱。”
沉毅刚喝下去的茶水差点吐了出来他勉强把这口茶水咽下肚子然后看向程廷知苦笑道:“我还以为中丞今天请我过来是让我旁听中丞如何舌战群儒的原来是想要跟我借钱…”
沉毅幽幽的看了一眼程廷知无奈道:“中丞你这巡抚衙门还欠我那些下属一大笔例钱没有给都是我给中丞垫付的…”
程廷知神色有些尴尬他无奈道:“子恒你也知道巡抚非是藩司的主官没有那姓周的点头老夫无法动用藩库里的钱。”
程抚台低声道:“不过子恒你放心这姓周的待不了多久了到时候老夫欠子恒的钱一定连本带利的还回去!”
沉毅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中丞要借多少钱做什么用?”
“约莫要十万两银子。”
程廷知低声道:“今年雨水比往年大了很多闽江也发了春汛淹了一些庄子现在是三月正好到了春耕的时节本来布政使司应该派人下去监督各府县春耕但是藩司衙门现在很多位置空缺而且……”
“他们不听巡抚衙门的。”
“地方上有不少县令都给三司衙门和巡抚衙来了信说春汛退去地方衙门需要一些钱贷给受灾的百姓买粮种等今年的收成的时候再还给官府。”
“这两天老夫在书房认真核算过差不多要十万两银子。”
他有些无奈的说道:“那周宴自知在福建干不了多久了巴不得福建乱起来他好把罪过都推在我的头上是决计不能给下面拨钱的。”
“他不同意我动不了藩库。”
程抚台有些无奈的说道:“本来今天请子恒你过来就是为了跟你说这件事只不过还没有开口那三个人就过来了扰了我的正事。”
见沉毅不说话程廷知开口道:“子恒你放心这一次借钱老夫给你写条子用巡抚衙门的公印加上老夫的私印不管出什么问题都有老夫来承担。”
“写条子就不用了。”
沉毅喝了口茶笑着说道:“中丞是要现银还是要兑票?现银的话送到巡抚衙门来是不是有些太显眼了?”
“现银罢。”
程廷知对着沉毅拱了拱手道:“就送到巡抚衙门来他们爱举发老夫就去举发老夫。”
“条子还是要给子恒你写的。”
程中丞开口说道:“不然三法司的官员问起这件事老夫没办法跟他们交待。”
沉毅先是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中丞对于农事似乎很熟悉?”
“前三年在福建藩司做布政使福建的农事基本上都是老夫在负责。”
“费力不讨好。”
程廷知说到这里还有一些气闷:“那周宴和孙…是穿一条裤子的想到这件事老夫还有一些生气。”
说着他站了起来开口道:“子恒你在这里等着老夫这就去给你写条子。”
沉毅开口叫住了他。
“非要写条子那就给大中茶行写条子罢。”
沉毅抿了口茶笑道。
“回头我让他们给中丞把钱送来。”
当初许复南下经商手里的本钱非常多。
沉毅虽然不清楚具体数目但是应该有一二百万两之多。
这些钱许复这几年大多数都用来贩茶做的事稳健的生意赚的不是特别多但是也不会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