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倒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旁人触不可及。
瞧着人前一副成熟稳重的寡言模样实则心思单纯不设防到连薛肆随便套话试探一下都招架不住。
夺舍者薛肆以前在魔界不是没有见过
但无一不是心思歹毒穷凶极恶、妄图借机生还再次复仇害人什么的。
而萧玉书
旁人他不知道可薛肆觉得一个跟院子里的鸡都能玩上半天的人能有什么弯绕心眼儿。
那句话
“他是魔修不是坏人。”
少年衣袂翻飞三千墨发随风而起时双眸清澈真挚的模样在薛肆心中烙下了一个挥之不去的影。
魔修从来不为世人所容
即便是安分守己从来没做过什么恶事坏事哪怕是只想寻个生路活下去这个腌臜不饶人的世道也不允许。
若不是世道不公
薛肆幼时也不会痛失母亲自己狼狈逃到边疆也就不会被薛臻白捞回去关在学府里不准乱跑。
算是得了活路
却也没了自由。
薛臻白一直都想让薛肆承了下一任学府主位像他一样一辈子守着学府不离开半步。
即便这也算是对薛肆的一种变相保护可薛肆也不肯。
魔界风气肆意没有修真界那么些个古板的弯绕规矩他以前常常躺在旷野上对着夜间那轮泛着血色的圆月入眠喜欢骑着魔界最凶猛的兽四处驰骋喜欢跑到风月楼上听曲逛花喜欢不受约束自由自在。
小时候的薛肆想做一个人世间潇洒方式的侠客君子风流倜傥放肆不羁做一匹谁也捆不住的野马。
而现在也是一样
只可惜
不太能做到。
这些年里薛臻白时常告诫薛肆让他藏好自己的身份安分行事。
薛肆心里也清楚一旦暴露分毫可能不止自己就连薛臻白乃至整个学府都要被世人谴责。
所以
即便是薛臻白从未做过什么恶事为了融入、为了隐藏他也逼自己跟旁人一样坚信魔修作恶遇之必杀。
可当薛肆真从一个人口中听到为魔修辩解的话时哪怕是只言片语哪怕是行事匆忙
哪怕这句话也不是为了维护薛肆说的他心里也难以休止的被轻触一下。
蜻蜓点水点在了这摊被迫封闭的死水上
涟漪就这么起了。
凭什么?
凭什么时望轩这个性子孤僻不好相与的小子能得人这么偏袒?
凭什么这样藏匿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的人身边还会有关系甚好的朋友?
若说之前逗萧玉书玩是因为觉得对方人前人后各是一套装的还挺有意思的
那么现在这个来历不明的欧谢特薛肆只能说是好奇这人为何能受得了时望轩那么孤僻的性子。
或许可以说是
好奇时望轩为什么眼里只有欧谢特一个人。
其实这点好奇也不大但是薛肆就这么不由自主的往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