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修坐过?去,又?小心喊了一声,“四哥?”
还是没人搭理。
“四哥,我知道这次是我莽撞了,我不该擅自做决定?的。”
“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章时年终于舍得开口。
陈安修一愣,他答应的事情太多了,章时年现在是指哪一件?
章时年翻身坐起来,看着他问,“是不是忘记了?”
那个,事情逼急了就?突然冒出来的智慧叫什么来着,忘了,反正此时陈安修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他想起来了,英国火场那件事后?答应的,“我做的大的决定?之前,要多想想你和吨吨他们。”
“今天的事情你准备怎么解释?”章时年的语气不急不缓的,但字字敲打在人心尖上。
怎么解释,陈安修抓抓耳朵,他想说他曾经受过?专门的水下训练,这点?阵仗对他来说,根本不是大问题,他有九成?九的把握可以上来,但章时年肯定?还会?在意那百分之一概率,解释起来更麻烦,“我脑子当时发热,没考虑后?果就?下去了。”
章时年不容他逃避,捏他下巴靠近点?问,“没考虑后?果?”
陈安修吃痛,下手这么重,明天一定?会?留下指印的,看来安静那么久,心里的火气还是没能压下去,光看这看似平静的眼底酝酿的风暴吧,“四哥,我知道错了。”先低头?总没错吧?
“真的知道错了?下次不会?这么做了?”章时年轻声问。
陈安修被他这轻柔的语气问候的头?皮都麻了,他宁愿章时年和他动手,男人间解决问题的最?快方?式就?是打一架,打完了,矛盾也就?解决了,偏偏章时年不爱好动手,“我保证。”
章时年的指腹摩挲着擦过?他还未干的脸颊,“安修,你让我怎么信你?”
这个姿势有点?不舒服,但陈安修不敢避让,“怎么都行,但是你别让人跟着我,我真不习惯,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哪里需要人二十四小时保护?”陆亚亚那件事后?,他好不容易说服章时年把那些人调走。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就?像给猫的四只爪子上都拴上铃铛一样,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章时年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闻言垂下眼睫说,“你去做饭吧,我再想一下。”
事情这么容易就?搞定?了?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明明感觉到章时年这次火大了,要不然也不会?花那么长的时间来平息自己的情绪,“那你想吃什么?”
“多做几个菜,我有点?饿了。”
“行,那你等着。”就?是章时年此刻想吃天上的龙肉,他也会?去想办法弄来,躲过?这一劫容易吗?
章时年抬眼望出去,陈安修走到门外,步伐明显轻松起来,还动手擦了擦额头?上并没有几滴的冷汗,“他一定?觉得自己没事了。”
事实上陈安修也是这么觉得的,他脚上的拖鞋踩地啪啪响,把冰箱里所有菜都搬出来,大概想了一下菜色,虾酱鸡蛋炒扁豆,芹菜肉丝,蒸的茄子用皮蛋和海米拌拌就?是道不错的凉菜,再炸一盘子小黄花,这都是很下饭的菜,再焖点?米饭,两个人吃也足够了。
淘米,先把米饭蒸上,茄子切成?条放在上层,炒菜用围裙的时候,发现挂钩上多了一条蓝格子围裙,前面还带着两只熊,好像是听妈妈说过?,旧的那条油渍多了,要换个新的,看来就?是这条了,因为主要是妈妈在用,所以长不到哪里去,在陈安修身上只到大腿那里,但足够肥,他也能穿,样式是最?简单的,往脖子上一挂,腰后?有根绳拴着的那种。
陈安修在锅子里倒点?花生油,挖了虾酱和鸡蛋搅在一起,和匀,案板上切好的扁豆还没下锅,他就?听到后?面有脚步声,现在家里就?他们两个,他不用回头?也知道后?面是谁,“很快就?好了,你要着急的话,饭橱里还有几个板栗饼。”
章时年应了一声,但脚步却没有迟疑地向?着这边过?来了,直到贴着陈安修的背才停下。
陈安修以为他消气了,手肘碰碰他说,“喂,你挨着我这么近,我怎么动?这里都是油烟,你回屋等我。”
章时年的手指从后?面攀过?来,圈住陈安修的腰。
陈安修还嬉皮笑?脸的,“你想我也不差这点?时间吧?躲远点?,油热了,我要放菜了。”
扁豆下去碰到锅里的油发出滋滋的声响,章时年的手隔着两条裤子擦过?陈安修的前端。
陈安修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章时年的目的好像并不单纯,他往边上稍稍躲了一下,带着点?告饶的口气说,“章先生,我炒菜呢。”什么时候闹不行,偏偏选在这个时候。
章时年在后?颈上落下一吻说,“没事,你继续。”
谁的命根子落在别人手里,还能若无其事地继续,真当他是无知无觉木头?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