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两个正?斗嘴呢,有?人叫门,陈妈妈暂时把手头的东西放下,拍拍身上的土,带上偏房的门,陈安修过去开?院门,“叔,你们怎么有?空过来了,快,屋里坐吧。”来的是陈孝礼和村委的几个人。
陈孝礼笑呵呵地说,“安修回来了,这出去一趟,都晒黑了。”
“那边热,跟咱们这里夏天一样。”陈安修让着他们往屋里走?,陈爸爸听到动静也从屋里出来了。
“老哥几个,快屋里来,我?茶水刚泡上,正?好,正?好。”
陈孝礼指指他,笑着说,“就知道你这里藏着好茶,专门来跟你要?茶喝的。”
话是这么说,陈安修知道肯定是为修路的事情,这几天村里的大喇叭天天吆喝,天天动员,估计是开?春了,上面催的急,下面的人也跟着急,看来喇叭的效果不怎么好,就直接挨门挨户来做工作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一杯茶还没下去,陈孝礼就把话题转到修路的事情上来了,先说修这路多?么多?好,再说他们工作多?么多?么难做,上面给的压力又多?么多?么重,陈安修几次想张嘴,都被陈爸爸将话头截了去。
“建平你是不知道,我?这愁的,一宿一宿地睡不着觉,你说我?也不愿意跟个黄世仁一样,天天追着人要?钱,我?要?有?钱,我?就替大家伙把这钱交了,可我?不是没钱吗?再说这路也不是给我?一个人修的,大家伙不都要?走?吗?”
陈爸爸连连点?头说,“是这么理儿,咱们兄弟之间没说的,平时都玩的这么好,你们说什?么时候交钱,我?到时候一定给送过去。”
陈孝礼一拍大腿说,“来之前,我?就和他们说,你是咱村里顶明理顶痛快的人,先来你这里准没错,果然就让我?说对了,有?你这句话话比什?么都好。等这事办完了,咱兄弟们都到我?家里喝酒去。”
“喝酒好说,到时候一定去。”
他们这行人得了陈爸爸的准话儿,在这里没坐多?久,就赶去下一家了。陈爸爸带着陈安修将人送到门外,转身回来说,“你说的那事,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大稳妥。就是小章公司出钱,你也别从中?间经手,一旦他们有?事就来磨你,有?事就来磨你,到时候你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两边不好做人。”得罪村里肯定不行,他们祖祖辈辈就住在这里,没有?大的意外还会继续住下去,让人小章公司为难,肯定更不行,人家是来做好事的,最后还要?弄地人不痛快,那算什?么事情,“壮壮,修路这事呢,你是自己愿意的,名声?不名声?的,也别太在意了,顺顺利利修了路最好,你说呢?”
陈安修想了想说,“姜还是老的辣,要?不,你就是我?爸爸呢。我?要?比你厉害,咱就换着来了。”
陈爸爸在他肩后招呼了下,“你个臭小子,皮痒了是不是?”
陈安修做出呲牙咧嘴的吃痛样子,“我?去给四哥打电话,让他们公司里的人直接和镇上联系。我?就不管了。”本来还想从中?牵个线的,这下也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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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林今天接到传召,立刻抛下手头所有?的事情马不停蹄地赶到章氏,可是他已经在董事长办公室里干坐了两个多?小时,喝完第三杯怪味混合咖啡了,办公桌后面的人依然没有?动静,他真的不想喝第四杯了,真的太难喝了,能煮出这么难喝的咖啡,这秘书的本事也算一流,咸的,苦的,辣的,甜的,混在一起,浓地像油脂,一口下去堵在喉头,上不去,下不来,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见那人接完一通电话后,脸色终于有?好转的趋势,卫林立刻抛下剩下的半杯咖啡混合物,狗腿地凑到跟前,把掉到地上的签字笔双手呈上去,小心地喊了声?,“四叔。”
章时年抬眼?看他,就像刚发现这里还有?一个活人一样,“卫林?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一会。”卫林吞吞口水,极力压住涌上来的反胃感,这咖啡后劲太强大了,他快吐出来了,可他同时也知道,如?果敢在四叔面前吐出来,估计就不是三杯咖啡能解决的了。
章时年点?了下头,又问,“你来有?什?么事吗?”
卫林陪着笑脸提醒说,“四叔,是您让我?过来的。”
章时年这才有?些恍然的样子,按按额角说,“是,看我?这记性。”
卫林心道,没人比您的记性好,特别是记仇的时候,但面上却越发恭谨,“四叔,您找我?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章时年也十分之和气,“也没什?么大事,是这样的,安修镇上想修条路,也不是很长,不到四百米的样子。”
卫林多?聪明一人,立刻心领神会,“这是好事,安修怎么也没和我?说一声?,四叔,这件事交给来做,保证办得妥妥帖帖。”
“你的能力我?是相信的。”
“四叔过奖了。”我?宁愿您不相信。
“那就先这样吧。”
卫林如?获大赦,“四叔,那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一步。”他需要?立刻找个地方清清胃。
章时年轻轻点?头。
客气一句,卫林转身就走?,就怕慢一步,事情生变,可还没走?到门口呢,就听后面的人淡淡地丢过来四个字,“下不为例。”
卫林的脚步顿了一下,旋即开?门离开?。
是,他承认,那天他把聚会的地点?安排是陆家的隔壁是故意的,他猜到可能会起冲突,也乐见其成,但没料到会那么严重,陆家分裂败落,对季家,对卫家,都没坏处,他的错,或许就是不该把陈安修牵扯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谁能想到我坐在电脑前面穿着羽绒服呢,五月的天啊,我穿着羽绒服,实在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