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掩饰的很好表面仍旧笑颜如花:“既然少侠不愿老夫自然也不便强求。不过此番老夫要在此捉拿两个朝廷钦犯。少侠如不愿入朝为官那这件事情最好是不要插手。”
语气虽然还和之前一般柔和但话中隐含的威胁之意却是连傻子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本来嘛这件事我没想管。可是曹督主你的属下不分青红皂白便向我突下杀手……这事儿总得给我个说法吧?”
柴信下巴微扬脸上显出似笑非笑之意眼中神色似乎相当散漫只是说出的话却立刻让场间的气氛凝固了。
敢向为凶名赫赫权倾朝野的东厂督主曹正淳讨要说法天底下又有几人?
更何况做这件事情的还只是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少年人。
不过有了先前柴信一指挡下那名锦衣卫千户全力一刀甚至还将其反震至重伤昏迷的一幕所有人都不敢再轻易胡言乱语。
谁都清楚柴信不是一个易与之辈。
曹正淳听了柴信的话脸上原先还算从容的笑意明显有些凝固了。
他身居高位已不知多少年再加上一身傲视群伦的天罡童子功功力早已不知多少年没人敢这般同他说话了——当然除了皇宫里的几位主子。
事实上就算是威名远播的铁胆神王赵无视与他说话的时候纵然言辞不善却也不会这般轻挑与随意。
可是今天一个不过双十年华的小子竟然这样肆无忌惮……
曹正淳再好的养气功夫这一刻也险些破防。
在他看来柴信就算武功高强可毕竟只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怎么会是自己的对手?
之所以言语之间颇为客套有两个原因。
其一是不想得罪柴信背后的师门。
这么年轻的一个高手若说是无师自通打死曹正淳他都不会相信——他压根没信柴信所谓“无门无派江湖散人”的说法。
再者他也确实动了惜才的心思。
这些年来曹正淳跟赵无视相斗各方面都算互有输赢基本称得上平分秋色。
可唯有一点哪怕是身为敌人曹正淳也不得不向赵无视说个“服”字。
那就是培养传人。
曹正淳的三位义子个个都年纪轻轻可实力却都足以跻身江湖一流之列。
假以时日三人便是俱都成为绝顶高手也不是没有希望。
可曹正淳呢?
东厂内部固然个个都以他的儿孙自居可说到底却都是些歪瓜裂枣。
每每思及此老太监都不免有些懊悔。
或许年轻的时候不该那般忌惮地位被人取代也该认真培养几个义子不至于一般年纪了所有事都还要独力支撑。
手下人再多可也没一两个能称得上衣钵传人的这对老太监而言不得不说是个遗憾。
再加上他又是个太监注定不会有后这种遗憾就不免更加深刻了些。
因此当见到柴信这样一个年纪轻轻却又武功高强的人物心中不免想要将之收入麾下。
幻想着自己手上有了这一个年轻俊彦足可以在传人方面压赵无视一头了——尽管这个传人实际上跟他没多少关系但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曹正淳眼光犀利仅凭柴信方才那一招就断定其实力绝对远在赵无视的所谓三大密探之上。
只可惜再多的理由也无法让他容忍一个人对自己如此不敬。
“说法?年轻人你未免太气盛了些!打伤了老夫的人老夫还没跟你要说法你竟还倒打一耙?是不是本督主对你过于礼贤下士让你产生了可以肆意妄为的错觉?”
曹正淳笑容渐冷语气中也隐有杀机迸发而出。
感受到这一抹杀机展昭和张进酒不约而同地将手抬起一个伸向背后一个抚向腰间都握住了剑柄。
柴信却怡然自若甚至还背着手向前走了两步。
“年轻人嘛自然要气盛一些。至于肆意妄为……这四个字只怕天下间少有人能比你曹督主更配得上。”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看来老夫多年身居大内不曾在江湖上露面已让不少人淡忘了本督主的名头。”
曹正淳含着杀意的眼神陡然又是一变脸上竟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不过众多看到这笑容的东厂和锦衣卫却是都忍不住感到后背一寒。
他们都清楚一旦督主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就代表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紧接着就会人要死。
与此同时破庙内。
“大哥先别急着出去!外面的情况有点儿诡异这两帮人好像要打起来了……”
扒在屋顶上的白展堂开口拦住了打算从正面跳出去的白玉堂。
白玉堂听得一愣回头诧异道:“两帮人?那三个人跟其他人不是一伙的?”
“看那样子不但不是一伙的似乎还有些不对付。咱哥俩先作壁上观让他们打生打死最后在坐收渔利岂不快哉?”
白展堂颇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全然忘了方才还万分警惕的模样。
白玉堂皱眉思索了片刻随即右脚也轻轻一跺身形立刻升起也扒到了堂弟的身旁开始向外打量。
“这阵仗可不小看来咱们夜闯宫禁之事只怕不容易善了。”白玉堂看到外面的上百东厂和锦衣卫的人眉头皱得不由更深了。
“怕什么凭你我兄弟的武功这些人再多有什么用?连我的衣角都碰不着!”
白展堂不以为意地道。
白玉堂闻言立刻低声斥道:“咱们兄弟俩加起来都不是一个曹正淳的对手!你这小子怕是近几年太顺昏了头了!”
话音未落便一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了白展堂的后脑勺上。
“说话就说话咋还动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