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高府的小妾小产了。
毫无征兆忽然就小产了。
高鸣冲进大夫人房里指着大夫人咬牙切齿地道:“大夫说是体寒可她从来没有这个毛病。你给我说说她为什么会体寒?”
高夫人也急眼了“她为什么体寒你去问她问我作甚?”
“可是你知道这是为什么!”高鸣崩溃般大喊“你知道这府里不止她一个人体寒你也体寒!我也体寒!我们所有人都体寒!
因为这府里有寒凉的东西在只要有它在我们谁都好不了!”
高鸣说到这里突然蹲下来抱着头呜呜地哭。
他说:“我知道你心里苦命也苦。可我也跟你一样苦。
我们生了两个女儿却一个接一个地出事搁到谁身上谁都受不了。
可是语兰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谁都改变不了连老天爷都改变不了你为什么要逆天行事?你放过然儿也放过你自己吧!好不好?”
“不好!”高夫人大声喊“不好!那是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你不疼她我疼她!”
“我怎么就不疼她了?从小到大她要星星我不敢给月亮她说要树上的果子我让她踩着我的肩膀头儿去够。
她摔了我在下头垫着她平安无事我的腰疼了两个多月。
那也是我的宝贝闺女我疼她疼到了骨子里。
可是语兰孩子出事了虽然谁也不愿意面对可她就是出事了呀!”
“没有没出事被我救回来了。”高夫人坚持自己的立场“她如今就好好地生活在府里只是病还没有好无法见生人。等她病好了就能出门了还是可以踩着你的肩头去摘果子你还是可以给她当垫背。
当然到时候就要看你还愿不愿意了。”
“我怎么不愿意?只要她能好起来我什么都愿意。
可是语兰你觉得她真的能好吗?”高鸣一边说一边摇头“不要再自己骗自己了然儿已经死了她早两年就已经死了!”
“没有!没死!”高夫人大声嘶吼那声音就像野兽一样“我的然儿没有死谁再说她死了我就杀了谁。你给我出去!滚出去!”
高鸣气得直哆嗦他站起来看着面前的发妻眼里尽是失望。
“你不肯面对事实害了自己也害了然儿更害了一个无辜的孩子。
原本我跟她都说好了等孩子生下来就记在你的名下让你来养。可是现在全完了。”
“我不会替别人养孩子的更不会替那贱人养。”
“你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高鸣提醒她“她原本是你身边的一等丫鬟是你把她推到我房里去的。趁我吃醉了酒我当她是你这才收了房。
咱们是正经门户干出这种事情已经对不住人家了我只能将她收房算做贵妾。
那是个好人品的丫鬟说不怪你说你痛失爱女受的打击太大才做出这样的事。
可是我知道痛失爱女是一方面你将她推进我的房分明就是想要用她来转移我的注意力让我在那段日子羞于见你这才给你腾出工夫把然儿给安置在那个小院儿。
说起来我们都是受害者。
是你一手策划了这一切到头来却用一句‘小贱人’骂了人家两年。
这些我都不与你计较了可是今晚孩子没了语兰这件事情我必须与你讨要个说法。m
我不让谁给那孩子偿命但偏院儿里的那个东西必须送走!”
高夫人怔怔地坐在榻上高鸣的话让她想起了很多事情。
的确是她把那个丫鬟推进高鸣房里的目的就是分散高鸣的注意力让他无心顾及她她这才能把然儿给安置好。
后来也是她起了妒心看着高鸣整日宿在小妾屋里几乎不与她同房于是终日把“小贱妾”挂在嘴边认为是那个丫鬟抢了自己的丈夫。
事实上那个丫鬟确实很好是自己嫁进高府时就买进来的死契奴才。
当年入府时那丫鬟还不到十岁是个小孩儿。从小跟在她身边长大一直都没有嫁人。
原本是打算这辈子就侍候她到老不想成婚了的。
可是后来被她送进了高鸣的房里稀里糊涂地成了这府里的妾。
那丫鬟后来在她院子里跪了很久又是磕头又是恳求说不想当老爷的女人想回来侍候夫人。
可是她那时一心只想着然儿的事哪里顾得上这个。
后来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似乎府里人都接受并习惯了有一个姨娘的存在那个丫鬟也不怎么在她面前出现了。
除了每月一次的问安其余时候都是能避则避。
高夫人知道自己理亏眼下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跟高鸣硬碰硬。
那样对然儿没好处。
于是她从榻上下来跪到了高鸣面前苦苦哀求:“我知道总养着然儿不是个办法可是你也理解理解我。我是一个母亲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去死。
我答应你会做一个了断但请你再给我些时间。
不用多一个月就一个月。
如果一个月之内然儿还不好那我就把她给埋了。
但你要答应我一定把她也埋进高家祖坟就埋在她姐姐旁边让她们姐妹有个照应。”
高鸣也是个心软的人说到底也是个疼女儿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