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关于这个问题慕长离倒是跟萧云州说了实话——
“今日我打从一入府门就感觉到这座王府里弥散着一股子怨气。
或者说是怨气也不太准确应该说是一种不甘、不舍、和冤屈相结合的气。
可这是你西疆王的府邸你身上的煞气能压住这世间多数邪物不可能有东西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我想来想去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散出这样的气场来还毫发无伤的除了怡妃娘娘怕也是再没有旁人。
便跟钟齐问了问又趁着无事去了趟祠堂。
我记得你之前说的今日我们大婚为图个吉利不让我离开喜房。
可你知道的我不信那些个。再加上心里有事在屋里就待不住了。
如果你在意那……抱歉啊!”
萧云州吃饭的动作停住看了她一眼十分无奈“咱们是夫妻这府里你说了算。
府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府里的每一个人包括我都是你说了算。
所以你爱干什么干什么不需要跟我说这些。
何况你在大婚之日去拜见我的母亲长离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在意规矩。”
“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慕长离点点头觉得这是愉快合作的良好开端。
萧云州似明白她的心思眼里有颇多无奈流出却又小心翼翼地将这些无奈藏住。
他确实是用“合作”来哄骗小姑娘跟他成婚的。
没有人知道他单纯地因为这桩婚事终于成了而心底喜悦。
即便是北陆也不知他心中多么欢喜。
萧云州吃饭很快慕长离看着他一口一口往嘴里送饭菜感觉嚼都没嚼直接就咽了。
她看得皱眉不是自己吃也感觉噎得慌。
于是给他倒水提醒他:“饭不能吃得太快对胃不好。”
萧云州摆摆手“习惯了。在西关这些年饭都是这样吃的。特别是早些年前任大将军战死的消息在凌江国传了开他们觉得南盛当时群龙无首可乘虚而入故而没日没夜地进攻。
通常都是我们这边刚收兵回来城外的战鼓就又敲响了。
吃饭成了一件麻烦事有时候从早到晚都顾不上吃一口。
可是不吃又没有力气打仗慢慢地大家就都养成了快吃的习惯。
我这些年已经尝试着改改了当初吃得比这还快。”
他吃完最后一口将碗筷搁下“饭菜有些凉了但也比西关吃得好。
西关处于南盛的西北地区风沙大天气寒冷作战难度非常大。
但好在最艰难的时候我们已经挺过来了如今那凌江国早就不敢对南盛造次有战争也是小打小闹西关已经很多年没有战死过人了。”
“你跟皇帝关系不好却为他守着边关觉不觉得亏了?”她问萧云州“有没有想过不干了?或者推翻他的政权?”
萧云州想了想摇头“没有。我不是那种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人也不会因为一己私怨就牵扯众多。
他固然对我和母妃不公但若论整个南盛他又确实是个好皇帝。
贺家当权的那些年他是怎么走过来的随着我长大也更能理解一些。
如果当初换一个人来做皇帝那极有可能南盛现在已经姓贺了。
每个人都有好和不好的地方他有错不代表南盛有错。
我守边关也不是为他守边关。
我是为了我自己为了南盛百姓也为了死去的前任大将军。
平心而论他是个好皇帝。
可惜不是一位好父亲。”
他说到这里眉心皱了皱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道:“话又说回来十六年前的事真相究竟是怎样的还没查清楚。
我虽坚信黎家蒙冤但这份坚信也极有可能是错误的。
至少从大理寺现存的卷宗来看当年的案子没有任何疑点。
没有屈打成招没有人为迫害。
一切证据都指向我外祖父就连最后他签字画押时手都是稳的我从字迹和手印上能看得出来。
可见没有人强迫他承认罪名他是主动认罪的。而且认罪的时候心情平静心甘情愿。”
萧云州看向慕长离“我回京其实跟那份让我镇压妖邪的圣旨没什么关系只是想借着这个理由回来查查当年之事。
那是我跟母妃的心病是母妃的执念也是我的执念。
你也看到了母妃的骨灰盖子是盖不严的。我想如果到我死的那一天这件事情还是没有办法水落石出那可能我的骨灰坛子也盖不上。”
慕长离翻了个白眼“盖不上就扬了不用非得留着。我渡你过黄泉路上奈何桥。
阳间地府其实一样你要是不想投胎转世那凭咱们的关系我可以为你在酆都城安排个好的住处甚至还可以在地府为你谋个一官半职。”m
萧云州听她说得轻松仿佛死亡真的没有多可怕不由得也笑了。
“让你这么一说我竟还有点儿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