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琬回以娇媚一笑,趁势将这桌上最好吃的河鲜、鸭掌通通夹到了自己碗里,停了停,忽又觉得这样有点不太好,于是又随手给云清泽夹了几口青菜,“嗯,你也是。”
那姑娘看着眼前一幕,又气又怒的起身便走开了。
兄妹二人见那小姐走了,这下是放心的开始大吃特吃,云清琬吃着吃着忽然觉着好似有许多目光聚在自己身上,嘴里的吃的东西还未咽下,猛的抬头四下一望,见周围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目光盯着自己,心头忍不住想这些人真是没见识,两个男儿在一起吃个饭怎么了,有什么可看的!
回过头正准备无视他们继续吃,却瞥到一个唯一不同于他人的目光,是一双邪魅之极的凤眼,目光中含着几分戏谑,几分了然,好像他早已看穿兄妹二人的小把戏。
而在云清琬的目光投过去后,他却又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目光。
云清琬被他看得有几分心虚,慌乱间,云清琬不知怎么一下子就噎住了,咳嗽了老半天才缓过来,然后忽然觉得还没怎么吃她就已经饱了。
果然亏心事还是做不得!
当今陛下萧正业寿辰将至,一时王公贵族,朝中大臣忙的是整日焦头烂额。倒不是因为他们对萧正业有多尽心有多敬爱,而是都在想着送什么寿礼能讨得年近六旬的陛下欢心,从而获得更多的赏赐与恩宠。
此事对于一直缺银子的云家两兄妹也不例外。
云清琬是绞尽了脑汁也不知该送她的皇姑父何样的寿礼,往日都是买些新奇的玩意儿送过去,皇姑父宠爱姑姑,爱屋及乌也会连带着奖赏她,而今年,她也本想着照旧,可她的钱袋已经不容许她再买任何东西了,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头绪,便转头去找云清泽。
云清琬进屋时,云清泽恰好刚放下笔,作完一副画,见云清琬前来,不由满脸期待的说道:“怎么样?哥哥的画工是不是又精进了许多?!”
云清琬跪坐在案几前,摆正了画,开始细看,一边看一边还不时抬眼瞧着满着脸期待的云清泽。
看云清琬这个样子,好像他这画有问题似的,云清泽忍不住率先发问道:“怎么样,皇姑父到底会不会喜欢?”
云清琬垂着眼眸,心底忍不住生出了几分逗弄之意,面上一本正经的指着画说道:“你看,这些小孩子都这么开心的围在这个老头身边,这老头手里拿了这么大的一个大桃子,却不分给他们,还在挑衅的冲他们笑,真是太过分了,肚子吃的这么大了居然还不满足!你再看看这后边,是山吗?这附近荒无人烟的,他们都在这里干什么?真是太不真实了,作画要写实,还是你教我的。”
听了云清琬这一番言辞,云清泽的鼻子都要被气歪了,“这个老……者是彭祖,相传活了有八百岁之久;这背后的山水是祝愿皇姑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桃子向来都有长寿之意,是祝愿皇姑父安泰多福;这些小孩子就表示子子孙孙承欢膝下,一家和乐延绵;这些意象都是在为皇姑父贺寿,怎么你一解释就全都变了味道?难怪舅父说你肚子里墨水少,这话倒是不假!”
云清琬一听在骂她,扬起头立刻反击道:“爹还说你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呢!”
云清泽气道:“你……看你下次再出去惹事我还帮不帮你!”
“不帮就不帮,反正爹爹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那、那我就和爹说,你一个姑娘家没事去逛青楼,看看爹还会不会再给你银子让你出去!”
云清琬气势瞬间弱了几分,“你......今天的画是你问我怎么样的,我如实说了,你还责骂我,你看,这些小孩子是不是一脸讨好的在向老头要桃子?那知道那些典故的人自然会理解,不知道的自然就不会理解。”
见云清泽看着画,似乎在认真聆听,云清琬俏皮一笑,一双眼眸灵动之极,“二哥你应该这样,每个小孩子的手里,都画上一个桃子,这就好像每个小孩子都去摘桃子给老者吃,你看啊,就这样……”
于是,到最后这幅画像是硕果累累,变得异常丰满,完全没有了最初所谓的意境。
云清琬停下手,看了看已经成品的画,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云清泽后,丢下画笔拔腿就跑,“二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许久云清泽才反应过来,立刻追了出去,发出了他有史以来在将军府最大的声音,“云清琬,你给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