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次一事,豫章王这几日倒是安分了不少,据说正在府里绞尽脑汁的想那天是不是有人故意暗害他,奈何他树敌太多,一时实在难以区分到底是谁!
萧正业主张兴建佛寺一事也尘埃落定,朝中鲜少的逆耳忠言并没有阻挡住萧正业那颗潜心向佛的心。此次事情上,不赞同的声音中,就有云将军的身影,而与之前不同的是,萧正业这次对云将军冷淡了许多,众人一时都在猜想,会不会是云将军功高震主,陛下已经开始忌惮起他来,接连着云贵妃也会渐渐失了宠爱?
当然这些云清琬都是不知晓的,外面的朝廷炸开了锅,可孟楚然对此却一直置身事外,在云清琬的帮助下,原本一个月可以养好的伤,足足养了三个月。
云清琬听闻明日孟楚然就要去朝堂上早朝,十分贤惠的去替孟楚然洗官服了。
到了晚上,只听云清琬垂着眸子歉然道:“公子,我一不小心把你的官服弄脏了,洗了一下,结果又弄破了,只好昨晚给公子补了补,府里实在没有白色的布匹,就给公子补了灰色......”
于是,孟楚然只好穿着灰一块白一块的朝服上朝去了,到了朝堂上,萧正业见许久不见的郎中令穿着如此俭朴,衣裳坏了补了补还在坚持穿,甚是欣慰,在朝堂上重重的夸奖了孟楚然一番,还赏了一堆金银珠宝。
其他官员见状纷纷开始效仿,一时建康城竟开始流行起这种装扮来。
这一年十月,渝州一带发生严重的灾害,消息传到朝廷,萧正业颇为痛心疾首,在朝堂上一番议论,该派谁去赈灾,安抚民众,渝州偏远,前去多辛劳,还可能会有人身危险,朝中大臣多不愿前往,一来二去,最后竟然指派孟楚然作为渝州刺史前往渝州进行赈灾。
还在执着于孟楚然和洛尘究竟是不是有断袖情谊的云清琬,知晓了这个消息后,瞬间欢喜了,孟楚然出行,洛尘必会跟随,若她能趁这个机会出去,好好观察两人一番,一定能知晓他们二人到底是何关系!
晚上等孟楚然回来后,云清琬忙跟在其身后自告奋勇的自荐了一番,最终费了好一番口舌,孟楚然才允了云清琬的请求。
清晨一大早,云清琬换上了一身简练的男装,随手捡了几件衣物便出了门。
自古偏远之地赈灾便是如此,明明朝廷所下发的银两足够多,可因经手官员太多,环环相连,层层相扣,到了灾民手中往往只剩了一口薄粥,可若是由朝廷亲自派人前往,以陛下的名义多加安抚,那便不同了。
路途行至一半,到了晌午也未未见到任何客栈商铺,一行人只好拿出预先准备好的干粮来填饱肚子。
趁着众人不注意之际,有一小男孩竟来偷他们的东西来了。
洛尘机警的抓住这个小男孩的手,七八岁的年纪,胳膊竟好似和那襁褓中的婴儿般纤细,又瘦又高,看着莫名的惹人心疼。
小男孩将两个干巴巴的馒头紧紧的拿在手里,抿着嘴一言不发,那样子好似是在说偷就偷了,随便你把我怎么样!
洛尘仔细打量了小男孩一番,见小男孩手里只有两个干巴巴的馒头,不由松开了小男孩的手,但看向他的目光中仍带着几分警惕。
洛尘一松手,只见小男孩竟大口吃起了起来,一个圆滚滚的馒头,小男孩三五口便都下肚了。
这得是饿到什么程度才会这样子!云清琬心有不忍,不由说道:“公子,反正咱们明日就到渝州了,不如让他跟我们同行吧!”一个小小的孤儿流落在外,她既遇见,当然要尽力帮上一帮。
孟楚然撞似不经意的看了小男孩几眼,心头只觉眼前这个看着无害的小人儿必定是来者不善,可又不想拂了云清琬之意,便点头答应了。
这日晚上,几人赶路到了一家小客栈,一日奔波,云清琬早早的便躺在床上睡下了,睡得迷迷糊糊之间隐隐约约听到门外有人在窃窃私语。
“这个就算了吧,帮他回去也没什么用!”
“咱们连银子都没找到,人还不绑回去,寨主定会怪罪咱们,如今银子不见了,说不定他会知道银子的下落。”
“一个小小的奴才能知道什么!”
“一个都不能跑,全都要绑回去,快进去,回头少不了你的好处......”
话音落罢,便见有个黑影潜进了房间,云清琬想睁开眼睛看清他的样子,奈何眼皮好似有千斤重,怎么睁也睁不开,更是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只好任凭他人将自己扛在肩上带了出去。
再睁开眼时,已到了对方的贼窝,云清琬打量着四周,是在一个偌大的屋子里,屋子较寻常厅堂相比大了许多,却也空旷了许多,并无过多摆设,两侧排列整齐的火把将这个昏暗的屋子照的分外明亮。
坐在正中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男子留着一脸胡子,看上去不自觉便让人有些惧怕想必是这个地方的主人,在他两侧之下还站着些许人,穿着粗布衣衫,恭敬垂首在旁,想必便是这里的下人,而站在最下边的,赫然便是他们今日所救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