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高岳第二次来到吏部南曹正式与其他选人一道参加平判入等。
南曹的一名脸皮蜡黄的堂吏站在台阶上挨个核对选人们的解送文牒不断喊出呵斥声高岳见前面的选人相当部分也应该是进士、明经出身做的也是八品上下的官却个个唯唯诺诺垂头丧气身上的官服也满是补缀看来这年复一年的守选、铨选早已将他们的精气神消磨殆尽了许多人花费所有的积蓄自去年孟冬千里跋涉来到京城但在铨选时可能仅仅因为处错误或那个地方得罪了主吏部或中书省的官吏就要被“驳放”、“抹名”而后再像个乞丐般回到原本任地继续守选。
待到高岳将吏部刚刚颁发的春关状递交到那堂吏手里时这位看到其上高岳的名字眼珠顿时贼兮兮地转了转低声说到“是高郎君本人否?”
“是。”高岳表示自己没找替考的。
那堂吏立刻自我介绍说“下吏便是贵棚解善集堂兄孝集了高郎君既说是本人可否有个印证?”
高岳点点头心想崔云韶小娘子果然找到西川方镇的进奏官在这短短几日就把整个吏部和中书省花钱打点周全了于是便撩起长衫下摆露出六合靴抬高些解孝集瞪眼一看靴子上悬着串精光闪闪的铜钱。
正是“靴下挂金行得路”的切口。
下面便不用多说解孝集努努嘴说郎君入考场后只坐在第三行第四张靠窗牖的书案上到时无需声张自然有人会帮你。
大堂考场中高岳进去后就遵照解孝集的安排坐在指定的那书案处将随身携带的行李器具给放下来。
此刻事前为了考试公正被锁在吏部南曹厅内的令狐峘才被开了锁走出来和另外位主司太常少卿董晋并肩来到考场。
选人纷纷起身与这司封郎中、太常少卿对拜接着令狐峘说诸位但坐我们先试书判。
接着二位坐定其中令狐峘还特意看了下靠着中间窗牖坐着的高岳——一身麻衣的高岳则乖乖地在那里满脸人畜无害的表情。
待到题目出来后高岳才明白这平判入等虽然难度要比书判拔萃低但也不是容易的第一道判就怪异得要死叫《梨橘之判》说甲家住郑州以船运梨向苏州去贩卖而乙家住苏州也以船运橘去郑州贩卖二船在狭窄的水路相遇躲闪不及各自撞坏而船上的梨和橘都落入水中橘子因包装坚固没有损失梨子却漂没一半于是气愤难当的甲便向乙索赔乙却不服请判。
第二道判题目则是《不修桥之判》大致内容是说丁(甲乙丙丁的丁)为某州刺史冬天里坐着车子出去巡游见到有位老百姓在涉水而行冻得瑟瑟发抖于是丁起了怜悯之心将这位老百姓邀入车中帮他过了河结果此事遭观察使训斥丁不服请判。
“mmp第一道判甲啊甲不是我说你是你自己货物包装不行才导致梨子被水冲走泡烂就这么差劲的经商意识搁现在你连在淘贝上都开不下去店这种自然不可抗力的损失居然还好意思让乙赔偿?第二道判丁啊丁不是我说你你这叫啥你辖区内河道连座桥都没老百姓过河都要淌着过然后你倒来小恩小惠邀买人心这和京兆尹、钩盾署、木炭使不让老百姓烧炭取暖老百姓冻得要死后又装模作样要雪中送炭有个什么区别?”高岳在心中一通怒斥后便打好了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