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皇帝问秉笔宰相张延赏及判度支崔造度支司所掌管的国库里还有多少钱能不能偿付这笔脚力钱、和籴钱?
“陛下左右藏所余钱无几仅能支撑中外官俸、军需七十日不到。”张延赏和崔造急忙回答意思是陛下国库里也没余粮啊!国库里要是有钱早就去买粮食赈灾还用陛下你劳烦吗?
皇帝颤抖着眼神又投向了气定神闲的韩滉。
如今的事态好像陷于了个怪圈累死累活绕了一周又回到这位宣润节度使肩上。
韩滉手里有钱东南的盐利所得每年就有二百多万贯还不包括茶、酒的收入可这笔钱全在韩滉一手把持的巡院里并不在朝廷国库更不在皇帝私库里。
皇帝得开口向他索要才行。
唉张延赏还是指望不上的。
“”整个小延英殿这时的气氛不晓得有多僵。
就在皇帝持难两端时高岳却忽然转身对韩滉作揖直接对韩滉言道:“南阳公身为江淮转运使长纲船理应载粮、轻货入京以济国家黎元于倒悬之中!”
“高三”此刻皇帝百感交集。
韩滉望着高岳脸色勃然大呼道:“少尹此言说得好轻巧而今国家每年自关东各镇抽防秋兵十七万西北本身各镇镇兵十五万有余如今又有神策大营、殿后神威军并金吾、威远、北衙六军诸禁军总计不下四十万兵猬集于京西之地年年防秋年年无尺寸之功光是吃粟米就不下二三百万石更不要说赏设诸色支用了!关中比年灾荒诚可痛哉然我宣润又岂能索求无度?京畿百姓饿殍遍野我宣润百姓也有菜色如此重责滉惶恐不敢当请辞!”言毕韩滉就要当着皇帝面辞去节度使的职务。
“大臣你又何必?”皇帝便要挽留。
他也不得不挽留啊!
可还没等皇帝说完高岳便继续说道:“南阳公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岳认为边军多年无功坐耗粮食只在于我唐失却地利如此局面不加以扭转改变确实如南阳公所言——我朝养边军、禁军数十万徒劳而已。”
“糟糕高三这次又是和韩滉唱双簧!”此刻张延赏和那边他女婿郑絪几乎同时在心中喊出来这句话。
可张延赏也没法子阻止只听韩滉“哦”了声就势询问高岳“少尹何以说我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请益!”
高岳便直接在小延英殿说了出来:
“河陇之地向来为我唐边塞要地昔日尚在朝廷手中时太白山、陇砥、六盘山连带大河、贺兰山自成一道天堑但凡把守住陇砥、原会、萧关等数处关隘敌军哪怕百万自西而来亦不得过京师晏然自若关中安居乐业;然自河陇失陷以来小蕃胡骑肆虐京郊实则每次不过三万或五万兵也然自陇山而下可自大震关掠凤翔一路可自青石岭掠泾州一路可自阳峪关掠邠宁可渡黄河寇灵武深入庆、盐、夏、渭北诸地煽动党项蕃落为其先导来往如风莫知所击之处。正所谓小蕃只一路来我唐须五六路守小蕃起兵五六万而已我唐戍边防秋即需四十万长久以往小蕃浸强我唐日弱每年数百万石粟米、数百万贯钱帛皆是虚耗。”
“好!高少尹说得好那倒想问问如何救时惩弊?”韩滉趁机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