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如今与你也无私交可言。”
“那我们就谈谈公论好啦。”
“”
“南诏清平官郑公应该是文明的同宗叔祖父。”
高岳口中所言的郑公正是如今南诏国的清平官(等同于宰相)兼国主异牟寻的老师同样出身于荥阳郑氏和郑絪有宗亲关系后来因唐和南诏间的战争被南诏军队俘虏随后任官于异国他乡。
所以当年高岳随李晟入蜀大败西蕃、南诏联军时郑絪还曾托高岳与郑回书信联络希望叔祖父能回归唐土。
然则郑回却婉拒了他觉得自己如今在南诏国深得国主的信任应该能发挥更大的价值。
“你意思是?”
“没错现在西蕃不可一世我唐想要复河陇之土的话除去安抚好河朔、淄青等方镇外也应重新结好南诏、回纥。”
“莫非你又想窃功?”郑絪充满了警惕。
“绝无此意更何况想要我唐与南诏重盟也不是文明你一封书信所能办妥的可能时日十分绵长只是希冀文明能勉力为之若我二三年后有小得当推波助澜。”说完高岳倒是先向郑絪叉手行礼接着说了番保重的话语而后便准备离开元法寺的僧院但随后他又微微回头对郑絪说到:“这场战争是我的本心所在所以我的立场非常明确绝无变更的可能。希望有一日我能代替那个人看到大积石山的风景然后我会把它写成首诗馈赠给你。”
僧院里暮钟声泠然响起郑絪目送高岳离去“能有本心的无耻之徒有时候也是让人羡慕的”
而后郑絪看着西廊在冷冷寂然的夕阳下渐渐变得模糊黯然的双松图“最欢乐的时候是他还在怀贞坊草堂住着那会那时我、独孤和他如今他已在兴元府越爬越高我则拘囿在学士院里荣滞参半(李适宠用翰林学士可又不愿让他们升迁出外)也和他渐行渐远。独孤郎则根本音信全无也不知如何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去苏杭为官也好和独孤郎相聚番。算了胡思乱想些什么早些归家休息明日开始要有很长一段日子要在银台门学士院里当直了。”
同时高岳走到元法寺外的普通院天色越来越晚也越来越寒。
在外等候的韦驮天牵着匹马走过来说官街鼓已响动主人可快些回去。
普通院的一间宿舍里发出微弱的烛光高岳经过窗牖时看到名年轻的男子正笼着衣袖冻得瑟瑟发抖于斗室内来回快走着边走还边望着案几架上的卷轴口中念念应该是在诵读文章。
冬季了各地又有许多举子聚集在长安其中不少人寄居寺庙里为来年的春闱做准备。
高岳隔着窗牖看这位年轻人眉如刀裁眼神满是精光虽然衣衫敝旧冻得脸色苍白可却不改一身洒脱磊落的气质便颇有些喜欢。
“秀才为何人?”高岳立在这斗室的门口张嘴问道。
那年轻人虽有些愕然可总体还很镇定看到门帘外立着位气度不凡的男子着乌色幞头蒙着浅灰色的轻裘旁边还有个比炭还漆黑的昆仑奴牵马当即想到这位绝非是普通人便作揖还礼道:
“都畿道缑氏人士武元衡。敢问?”
“前进士高岳。”高岳没有报自己的官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