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之前的日子和高岳一起看铜图上的山川地形一起讨论御营的编制一起商议军队的出兵路线一起磋商州县刺史、县令的人选那是种何等多重而纯烈的欢乐啊!也正是因这种欢乐的驱使朕才会放心地让你入主中书门下。
可是当你进了政事堂后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皇帝还是有点不死心便又试探性地征询高岳“判盐铁的张滂说希望执政能审核东南盐利实际所得将原本每年六百万贯的定额往下松动些不知”
可高岳很快冷冰冰地回绝了皇帝他捧起笏板:“陛下度支、户部、盐铁三司长官皆是朝廷使职为天子打理四方的赋税禀奉职权已十分重大不必再假手中书门下的台司政府。中书门下乃三公论道的场所将盐务给掺杂进来实在是太不合宜。先前窦参主掌国钧时便以亲掌钱谷为乐事最终倾败可谓殷鉴不远。所以若张滂想下调盐利定额降多少如何降让他自己写成商量状呈递过来天子可与我等执政大臣再议决就好不需我等亲自去校阅账簿核算钱帛。”
“卿的意思是”皇帝这时已很颓丧。
“宰相者理黎元抚四夷平邦国也。理应坐而论道不应身躬庶务。”高岳定义下得很干脆。
我是决策官不是政务官谢谢。
这下别说贾耽和杜黄裳了连在场的陆贽也受到很大的震动。
是啊原本宰相执政的角色就是平章事、参知政事的可开元天宝后越来越插手盐利、吏治、军政等琐细事务这确实和宰相原本的理念大有所违啊!
最后无奈的皇帝也只能答应宰相们呈上来的三件事。
在高岳等人告辞时皇帝这时看看殿内迁移的日影想起几位宰相都还没用餐呢便说:“各位大臣辛苦随即朕让内廷送珍馐至政事堂厨院供各位会食。”
日中政事堂南向的食堂中两门四窗屋檐飞扬构件皆是松柏楠木可谓冬日不寒夏日不燠高岳和其他三位宰相走进来后便互相告礼坐定席位。
高岳身为中书侍郎他的坐榻是固定的。
但他见到这坐榻差点没把昨夜的饭给呕吐出来只见那坐榻上和四脚下满是积压的污秽油腻看得让人心惊肉跳。
他当年还只是个太学生时于平康坊里听窦喜鹊和元季能在一起吹牛说什么宰相吃堂食是种莫大的荣耀且有许多高贵的忌讳云云难不成这坐榻也是忌讳?
“都说中书侍郎身为宰相首席坐榻万万不能移动更不能清扫若是随便乱动宰相便会有倾败的忧患。”这时深通术理的贾耽看高岳一脸疑惑便笑起来如此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