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婳皱起眉头,轻声道,“哪里又来的这些捕风捉影的传闻?”
竹音却很笃定,“还捕风捉影,你今日出去和回来穿的衣衫根本都不一样,大家都是能看到的,还有,国师大人居然派身边的开阳卫送你回来。”
竹音抓住了姽婳的手,真情实感地对她劝道,“之前你和韩淮胥之事,我不赞同,是因为韩淮胥根本不会娶你,而且江湖人刀尖舔血,你年岁也不小了,还有一个妹妹,该好好考虑日后的打算。他根本算不得良人。”
姽婳苦笑道,“那国师大人就算了?国师大人身份高贵,于我而言更是天上月,高攀不得。竹音阿姐,你别再打趣了。”
竹音却正了神色,压低了嗓音,“你犯蠢了么?国师大人自然不可能将你纳回去,但是你和国师有过这层关系,不管是让他为你和妹妹赎身脱籍,还是日后自立女户,能走的路都更多些。什么情不情爱不爱的,哪有这些来的实际。”
说完,她轻拍了拍姽婳的手,嘱咐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今这桩韵事,对你是个机会。”
看着竹音走出去的婀娜背影,姽婳没了刚刚的羞怯之色,而是满意地笑了笑。
自己想要的,正是所有人的误会。
澹台皎皎上辈子既然会对自己下杀手,这世同样也会如此,而且依着她对韩淮胥那种不正常的执着,自己如今将韩淮胥剔骨断足,她定是更不会放过自己。
可姽婳不得不如此做,她不能让澹台皎皎一直像个毒蛇一般隐藏在暗处,将她逼到明面上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自己如今和妹妹瑶卿在汀兰水榭的地盘上,就如同别人砧板上的鱼,若不找个靠山,便只能任人宰割。
姽婳叹了口气,自己扯了裴行之这张虎皮,也不过只能拖延个三五日,还是得另谋办法。如今这个身份,做什么都要走一步看三步,得尽快想办法脱离这里才是。
韩府内。
澹台皎皎看着面前的越如沣,露出一抹扭曲的笑意,“大人,您说什么呢?什么叫韩淮胥四肢已残?”
越如沣被吓得一个激灵,心想这小娘子怎么会有如此表情。
他强装镇定,说道,“没错,我趁人不察进去看过,他的手筋脚筋皆被挑断,髌骨也被活生生剜去,日后别说武艺,便是正常行走也做不了,只能成为一个躺在床上的废人了。听说,是汀兰水榭的辛夷动的手,这小小女子发起狠来倒真是让人心寒。”
接着,他看向澹台皎皎那张绝美的脸庞,眼神微眯,低声道,“澹台小姐,韩贤弟已经成了废人,何苦再吊在他的身上,越某不才,也是惜花之人,若是澹台小姐日后有什么难过之处,尽可以来找越某。”
澹台皎皎眼神一冷,高声道,“越大人既然公务繁忙,那就不便久留了,来人,送客!”
越如沣只好悻悻然地走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澹台皎皎冷声道,“过几日,寻个由头,落水也好,坠马也好,让他死得利落点。”
身后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声音,“是。”
屋内恢复了寂静,澹台皎皎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始将目光所及的所有物件砸了个粉碎。
半晌后,终于发泄完后,她近乎歇斯底里地从嗓子中挤出了声音,“你阻我和珉郎的路,辛夷,我要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