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一刻起,姽婳便觉得,俨禹煊这个皇帝对自己的态度不太正常。
所以,姽婳选择先下手为强,拉拢了淑贵妃。
之所以不选择方既明,一方面是他和俨禹煊感情深厚,另一方面,她怕俨禹煊派人盯紧了方既明,事情走漏风声。
而淑贵妃看似在圣上身边,最是密不透风,实则俨禹煊对她早已过了严盯死守的时候,她反而是一个更安全的合作伙伴。
“所以,你信她,信一个手无半点权势的女子,而不信我这个夫君?”俨禹煊突然觉得头痛欲裂,好似,要犯病了一般。
“您是君上,是主子,却从不是我的夫君。”淑贵妃从手中掏出一柄极小的弩箭,对准了俨禹煊。
那柄弩箭由珠宝玉石组成,看起来有些可笑,可俨禹煊看向那闪着寒光的箭头,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您这么多年,将臣妾的过往套的一干二净,可惜,您怕是不知道,臣妾这个当年的武器研究员,这二十年来,也未曾有过半分松懈。您赐给臣妾的这些珠宝玉石,可真是好,不仅华美夺目,更能成了要人性命的夺命箭。”
俨禹煊陷入了沉默,突然,一旁的姽婳轻笑了一声。
“陛下,您还在拖延时间等援兵么?您太信任秦王殿下了,造成的最直接的后果,便是虎贲骑管死了整个皇宫,而一枚令牌,加上您的亲笔手书,便能让今日这里发生的一切事,不会再有旁人知晓。”
方既明脸色一变,他摸入自己怀中,虎贲骑的令牌不见了。
姽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令牌,是我从你身上拿的,宴席之上,你侧身在我耳旁说话之时,我便已拿到。”
“手书是我写的,陛下。我当年能考入武器研究院,靠的可不是美貌,我当年全省高考第二,换成现在,也是你们口中的状元之才,二十年,别说模仿你的字迹,便是你自己来看,都瞧不出两者字迹有什么不一样。”
淑贵妃已经褪去了往日的温顺,突然爆出的粗口让众人都大吃一惊。
“老娘早就受够你了,二十年了,给你生儿育女,就算没有功劳也得念一句苦劳吧。转身就想让我们母子给你的狗屁计划陪葬,你做梦。你脑子有病你去治啊,治不好你就干脆了结自己,瞎折腾什么?在座这么多人有人领你的好么?自以为是的深情男,矫情逼。那个死去的阿筠姑娘要是知道救了你这么个玩意,不直接把你按死在雪里,省得你祸害她的儿子。”
淑贵妃像是被打开了什么禁锢一般,一顿输出让在场众人都鸦雀无声。
“你疯了?你疯了!”俨禹煊气到身子直颤,头也痛得更厉害了。
淑贵妃将弩箭缓缓上移,对准了俨禹煊的额头。
“反正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了,我还怕你做什么。窝窝囊囊在古代活了二十多年,这条命我也活够了。俨禹煊,你想要我儿子的命,那我便要了你的命!”
说完,锋利的弩箭猛地射出,寒光闪过每个人的眼眸。
方既明大惊,努力想要去拦住那支弩箭。
无论如何,俨禹煊对不起任何人,但对自己,他是好大于过的,那些算计是真,但二十多年的悉心教导也是真的。
而俨禹煊瞳孔微缩,盯着那支朝自己射来的箭,还有朝自己扑来的方既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