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些年,为着萧青容的死,一直薄待萧卿缈,冷待她所出的两个孩子。
如今真相大白,以为的真凶,实则是受害者,以为的受害者,实则才是幕后布局之人。
可惜,萧青容算计了一切,却没想到自己会在生产之时出了意外,丢了性命。
她大概也不会想到,当初是为了将萧卿缈拽下泥潭,却意外让萧卿缈成了开国皇后。
那日,林庭安遣退了众人,独自在殿内待了许久,直到深夜殿内依旧亮着烛火。
而另一边,萧卿缈也未曾入睡。
她站在窗前,怔愣地看向窗口处那枝红梅。
自己自幼喜欢红梅,他和自己约定好,成亲后,要在住的院内种满红梅。
梅林赏雪,素手烹茶,那便是自己向往的日子。
可惜,有缘无份。
这些年,自己不敢听陇西的半点消息,强迫自己忘掉一切。可这个雪夜,自己还是想起了他。
若没有那桩意外,自己如今该过着怎样的日子呢?
忽然,萧卿缈感觉自己肩上一重。
一件厚厚的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
回头望去,是姽婳。
今日,姽婳撒娇留在了萧卿缈的宫中。
萧卿缈面上说她小孩子气,实则也知道,这是姽婳担心她。
当年的旧人入宫,这件事还是姽婳去办的。
毕竟,谁也没想到,萧青容的旧人手上,居然还会捏着能要她命的罪证。
还是姽婳命人严查当年萧青容身旁的亲信,这才找出了证据。
“静姝,我要谢谢你。时隔二十年,我终于清白了。尽管已经不再重要,可我还是开心。”
姽婳轻轻揽住萧卿缈的手臂,柔声道,“如何不重要。母后,从此你才是那个能站着说话的人,陛下也好,临王也好,您不计较,我计较。这二十年的债,我帮您讨。”
说完,她轻轻拉住萧卿缈的手放到自己小腹上。
“您还要含饴弄孙,可不许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看着萧卿缈那惊喜的眼神,姽婳笑着道,“今日刚诊出来的,还不到一个月,我连阿骁都没说,您是第一个呢。”
这下子,萧卿缈也顾不得伤怀了,忙拉着姽婳往内殿走去。
“怎么能穿着这么单薄跟我站在风口呢,快,回屋子里去。来人,给王妃准备一碗血燕羹来。”
看着忙前忙后,重新有了精神的萧卿缈,姽婳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林骁曾告诉过自己,当年萧卿缈一夕之间陷入泥潭,若不是因为有了他,怕是根本熬不下去,自我了断了。
二十年的压抑,如今真相大白,姽婳担心一直提在萧卿缈心口那股子气一下子泄下去了,反而不是好事。
如今才哪儿到哪儿?
现在,才到了一一讨债的时候。
更何况,郑音、孙美人这两个棋子还没动。
真正父子相争,反目成仇的戏码还没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