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婳看他神不守舍,担心他路上出事,便也跟着离开了。
只留下了一脸阴沉的戚北野。
可人还没出淮城,迟非晚便吐血从马上摔了下来,直接昏迷不醒。
匆匆送往医馆,医师面露惊色地诊完脉后,叹道,“这是谁,同这位小公子有这么大的仇怨!”
见姽婳不解,他忙解释道,“这位小公子有先天心疾,今日应是服了刺激心疾之物,加上惊怒之下大受刺激,直接惊了心脉,这才出现吐血之症。还好救得及时,若是晚上那么一柱香的功夫,怕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刺激心疾之物?
姽婳略一回忆,迟非晚跟着自己赶路,一路只是以干粮果腹,那干粮还是自己从军营带的,定不会有问题。
而最近的一顿膳食,便是戚北野处那顿不欢而散的宴席了。
再一想到宴席上戚北野那咄咄逼人的问话,句句直戳心窝,姽婳脸色一沉。
她让医馆的伙计帮忙去淮城的驻军营地送了句口信,不过半个时辰,一队骑兵便来到了医馆。
很快,迟非晚和医师一起上了马车,骑兵开道护送,朝朔方城的方向去了。
而姽婳则转身骑马朝戚北野府上去了。
马车上。
刚刚才吐血昏厥的迟非晚,此刻却睁开了双眼。
他淡淡瞥了一眼医师,眼神里没了往日的纯真,反而满是压迫感。
“贺兰婳走时表情如何?”
医师忙恭敬道,“惊怒非常。主子放心,属下做得滴水不漏,便是回军营后军医再来诊脉,脉案也是如属下所说的一般,绝不会出纰漏。”
迟非晚点了点头。
自己的计划被戚北野完全打乱了。
本想借这场宴会,制造误会彻底离间他和贺兰婳,不想戚北野突然提起自己父亲的事。
于情于理,自己都不能再留下去了。
可回皇都后,事情变故太大。若是父亲离世,自己还要守孝,和贺兰婳的事更是只能拖后。
迟非晚完全没有把握贺兰婳会等她。
毕竟,这半年以来,虽然自己努力贴近贺兰婳想要的夫婿摸样,但贺兰婳一直都是淡淡的,让人摸不准。
所以,迟非晚只能粗略做下此局,引得贺兰婳和戚北野心生间隙。
他倒不是觉得姽婳自己有多情深。
而是这半年的时光,他自认为对贺兰婳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这个女人,理智得近乎可怕。
戚北野对自己下手,只会让她觉得,此人冲动易怒,为感情所控,不宜深交。
只要能离间了他们二人的合作关系,自己就不算输。
而此刻,戚北野府上。
迟非晚猜测应该是剑拔弩张的二人,正继续那顿“不欢而散”的宴席。
而精通口技的都铎,正一脸悲催地坐在院中,模仿着姽婳和戚北野的声音,自导自演一场激烈的争吵。
戚北野笑眯眯地看向姽婳。
“你是何时发现这迟小公子是皇帝老头的人的?讲实话,若不是你说,我还真没猜到他身上,他的过往可干净得很,查不出半点异常。”
单纯热忱的侯门公子,谁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而姽婳漫不经心抬眸道,“在皇都之时,我便发现了他的不对。”
这场布了半年的局,终于缓缓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