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大臣自然也是磕头接旨,并无不服。
而后,皇帝艰难转头看向司念,眼中曾经的疼惜荡然无存。
他先是吩咐臣子们退下。
很快,这殿内只剩下皇后、司南、迟非晚这些皇家的局里人。
“贵妃呢?”皇帝问道。
自己素日里对她也是疼爱有加,怎得如今不见她的身影。
皇后依旧是那副端庄大方的模样,“臣妾派人去请了,只是大概贵妃宫殿离得较远,还没到呢。”
实则贵妃如今被封在自己的宫殿内,半分外面的消息也得不到。
毕竟是十几年的宠妃,司南和皇后都不会让她在此刻出现,保下司念的命。
皇帝听完后,眼中满是讥讽。
“罢了,不来也好。”
说完,他看向司念,冰冷的眼神,盯得司念开始打颤。
“父皇,儿臣错了,您责罚儿臣吧。”
司念跪倒在地,苦苦哀求。
她此刻顾不得什么体面了,她从未想过自家父皇身子居然如此脆弱,若早知道,她定会将事情做得更隐秘些。
“你不是朕的孩子。”皇帝一开口,却让众人一惊。
“不知哪里来的贱种,冒充朕的骨肉这么多年,若不是看在你手里攥着的那些神奇之物,你以为朕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宠爱你那么多年?传朕旨意,长荣公主,不孝、不悌、不忠、不信,不配为公主之尊,褫夺其封号,幽禁皇寺,终生不得出。贵妃无德,不堪高位,降为贵嫔,后世不得为其加封。”
司念面色惊恐。
他,他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女儿?
皇帝短短几句话,将他最宠爱的女人,最宠爱的女儿,都彻底打落了尘埃里。
贵妃用了十多年才从一介低等嫔妃爬到贵妃的位置,如今却被降为贵嫔,即便日后大封诸位太妃,她也不在其中之列。
至于司念,更是凄惨。
成了大祈第一个被废的公主,而且不过及笄之年,便要被终生幽禁在皇寺里。
司念疯狂爬起身,想说些什么,却被迟非晚一记手刀砍昏了过去。
“小婿无礼,未免其冒犯圣上故而出手,请陛下和太子治罪。”
皇帝这才想起迟非晚这个“无辜”之人。
自己当时匆匆让两人成婚,如今公主被废,他的身份反倒尴尬了。
“你和她成亲时日尚短,感情也不深,朕便做主废除你二人的婚事,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到底临安侯的门第在这儿,加上是皇家对不住迟家,皇帝破天荒做主,让迟非晚成了大祈第一个和公主绝婚的驸马。
迟非晚的目的也自是如此,恭敬地叩头谢恩了。
这些都吩咐完后,皇帝的精神越发不行了,他让除太子之外的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他有几句话,要叮嘱这位未来的天子。
“贺兰婳和戚北野这两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皇帝一上来便问了一个极为犀利的问题。
见司南静默不语,他不由恨铁不成钢地斥责道,“当真是随了你母亲那副温吞性子,半分为帝者的果决也无。”
若不是太子无错,底下又没有比他更合适的皇子,加上自己大限将至。
否则,自己真不甘心将江山交托到他的手上。
“这两人,手握重兵,将来必会威胁大祈,所以你要分而食之,贺兰婳是女子之身,无疑是最好的下手对象,你可先挑唆离间他二人的合作关系,将西凉和贺兰二军割裂开来,而后……”
皇帝陛下的慷慨陈词,被司南打断了。
“父皇,儿臣与贺兰婳和戚北野二人,乃是至交好友。儿臣与戚北野有近六载的交情,同贺兰婳也已互通书信半年有余,儿臣比您更了解他们,儿臣也比您以为的,更了解您。您说的这些话,此刻,将来,我都不会且不屑去做。您如此挥斥方遒,指点儿臣,难道真以为当年对贺兰家三位将军所做的事,是天衣无缝么?”
皇帝震惊地愣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