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珺接过簪子谢了一声,陈朝安伸手掐了她一把,声音暗哑:“好几日没见珺珺了,二爷想你的紧,你可想爷了?”
柳春珺低低嗯了一声,身子闪躲了一下,嘴里轻声说着:“二爷别闹,青天白日的。”
陈朝安不以为意,手下继续放肆着,“怕什么,丫头们有眼色的很,早就躲一边去了。”
柳春珺到底心里有顾虑,一张脸涨得通红,眼底泛上泪来。陈朝安败了兴致,将她抱在怀里安慰起来。
陈朝安见她面色赤红,眼泪附在睫上,两滴未干的泪珠挂两颊,盈盈欲落。没来由的心肝一颤,想起少时跟表姐一起采露珠水,那花瓣尖尖上晶莹纯净的露珠。
他伸出舌头在柳春珺脸颊上一舔,一滴泪珠就进了陈朝安的嘴里。
“呀……”柳春珺慌的一捂脸,赶紧拿手揩干净脸上泪珠,嗔怪道:“二爷也不嫌脏。”
陈朝安最爱她娇羞模样,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轻笑道:“珺珺身上哪里有脏的地方?我看哪里都是香香的。”
柳春珺一扭身,“胡说,眼泪是咸的。”
陈朝安将舌头递给柳春珺,含糊说道:“珺珺的眼泪是甜的,不信你尝尝。”
二人正在说着情话,门外朱武的声音传来:“大人,靖江有急信!”
刚才还柔情款款的陈朝安,马上站了起来,对着门外肃声道:“去跟二奶奶说一声,带着行李,咱们去一趟。”
临出门前,陈朝安掏出一个荷包扔给柳春珺。
“珺珺,你进府三四个月了,还没去看过你娘,今儿天气好,去妙香庵看看你娘吧。我跟王良说过了,他会安排人和轿子,你只管去就行了。”
一听到能出府去看娘了,柳春珺喜的忙要跪下磕头,还没来及跪下,陈朝安已经一阵风似的走远了。
陈朝安一走,柳春珺松了一口气,忙回了自己院里,将这几个月收到的赏赐挑了一些打包,准备带给娘亲。
又换上了一身好衣衫,绿地缠枝莲织金缎衫配上淡黄色撒花纯面百褶裙,头上插了两三枝金镶翡翠的簪子,既富贵又雅致。
倒不是她有心显摆自己得宠,实在是想让母亲觉得她过得挺好,能安心些。
收拾好包袱,柳春珺带着大丫鬟雪魄,小丫鬟流翠到了二门,陈府的大管事王良已经吩咐了两个婆子等候着她了。
两个婆子看到柳春珺,纷纷低头行礼,这可是二爷最近的心头爱,得罪不得。听说二爷一个月倒有大半个月歇在这位柳姨娘院中,还把离内书房最近的“皎清苑”给了柳姨娘住。
“给柳姨娘请安。”
柳春珺见这两个婆子年纪比自己娘亲还大,赶紧还了半礼,“妈妈们折煞奴了,今日要辛苦两位妈妈了。”
两个婆子互看一眼,这位柳姨娘倒是好性子,换了其他人,为着二爷的这番宠爱,只怕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五人到了角门,一顶青帏马车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等柳春珺上了马车,车夫挥动马鞭,车子一颠一颠往九华山的妙香庵而去。
柳春珺的爹娘感情甚笃,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恩爱夫妻。
自柳士林去世后,郑氏没了生机,一心要寻死。后来梦到了柳士林同她说,若是三年内在阴曹地府见了她,下辈子便不跟她做夫妻了。
郑氏绝了死志,却一心要出家。到了妙香庵,定贤师太却不肯给她剃度,让她做了带发修行的居士。
柳春珺坐着轿子,掀开轿帘的一角看风景。四月春光正好,往九华山踏青的人不少。
人群中有个穿淡蓝长衫的男子略微弯腰,扶着一位着红裙的女子往前走,看样子也是往妙香庵去的。
柳春珺觉得那背影有些熟悉。等走过那对男女,看清男子的容貌,柳春珺慌得放下轿帘。
那男子正是她之前的未婚夫-王东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