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依兰跟汤凌、林蕴说说笑笑,垂下的眼眸抬起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瞟一眼在房间角落里的汤冲。
他穿着一袭浅金色的袍子,越发显得清俊,比上回在金山寺看到的时候还要俊俏几分。想着娘亲说的话,王依兰脸上慢慢染上红霞,幸好夜里灯光不亮,并没什么人注意到。
“哥哥,前几日见了曲子尧,他倒比从前上进了,如今也不大往南门外街去了,听净思说已经三四个月没见过他了。哥哥好手段,竟能让曲子尧改了性子了。”汤冲笑着跟陈朝安说道。
陈朝安也有些压抑曲子尧这回真肯正干了,心里却并不怎么开心,反而觉得有些发堵。他并没有表露出来,“他也不小了,再不知道正干,只怕将来尧后悔了。”
“这话说的,弟弟也有些惭愧了,明儿起便好好读书,再不能混日子了。”汤冲笑着。
陈朝安捶了他一下,“你跟他如何相同,你爹明年任满,只怕又要高升了吧?听说你姑父这次在北地军中立了大功,圣上赐了爵位,被你姑父上表拒了。说是要彻底拿下北齐才领爵位,圣上在朝会上把你姑父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等你姑父得胜还朝,你去求个恩荫也就是了,何苦苦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考出来。”
汤冲脸上带着笑,“那不一样,恩荫是恩荫,自己考是自己考,我从前就是太荒唐了,收收心不见得考不上。”
两人说这话,汤冲抽空又瞥了几眼林蕴,只可惜她不知什么时候换了座位,是背对着自己坐的,看不到她唇角那两个小小的酒窝了。
他有心问陈朝安几句,又担心唐突了佳人,索性不问了,打算请人去打探一番再说。
眼看快到亥时了,几个孩子都打起哈欠来,陈朝安和汤冲就带着各自的家人往家赶。众人到了楼下,陈琅刚刚结束了棋局,抿嘴笑着,摊主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周围爆发出一阵欢呼。
陈朝安看了这边热闹,又听家丁说了陈琅解了棋局,又惊又喜还带有几分惭愧,想起来小时候被哥哥智力碾压的岁月。
“好孩子,真棒,爹爹奖励你。”陈朝安抱起陈琅,拽了腰间的圆月形状的玉佩,塞到了陈琅怀里。
陈珈也与有荣焉跟身后的几个孩子说:“我弟弟厉害吧,才五岁哦!”
一家人浩浩荡荡回了府,各自洗漱不提。
今儿是十五,陈朝安是应该睡在正院的,柳春珺洗漱完了,抱着小猫,打着哈欠就要睡了,却听外面莲心叫了一句“二爷”。
她皱了眉,今日太累了,不想应承陈朝安,听到开门声,也没回头看,只说了一句:“二爷,今天是十五。”
陈朝安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狠狠拍了一下柳春珺的屁股,疼的柳春珺翻身坐了起来,刚要发作,却看到陈朝安手里提着一盏精巧的灯笼。
“没良心的东西,爷惦记你要的东西呢,等给你看过了,爷再走!”陈朝安沉着脸,不高兴说道。
柳春珺有些不好意思,忙下床接了灯,嘴里说着:“多谢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