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印梅眼神复杂的看着杜蕊,有些同情又有些厌恶。
旻姐儿这六坛子女儿红是王家早早预备下的,没想到因为她一点小心思,就破了一坛。
见她被陈朝安打成这样,王印梅看着心里也不太舒服。
王印梅犹豫着要不要让人去喊她的丫鬟,一旁的瑞雪小声道:“二奶奶,杜姨娘胆子太大了,她想陷害柳姨娘,也不该拿旻姐儿的东西做筏子,她也该受点教训了。”
王印梅看着地上未干的酒渍,叹了口气,让人将两个丫头带到柴房关起来,等宴席结束了再打板子。
“姨奶奶,姨奶奶,你救救我啊……”染青哭喊着,婆子只能拿布团塞了她的嘴。
杜蕊见无人来扶她,只得费力撑着身子,挪到游廊的柱子下,扶着柱子慢慢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往“枕霞阁”挪动。
前厅的宴席继续热闹的进行着,未时过半,宾客纷纷告退,陈家大宅渐渐恢复了平静。
周夫人在王印梅的屋里说话,王印梅埋怨道:“娘,您是怎么跟叔祖母说的,她今日可有些过了,白白给人看笑话。”
周夫人心里也有不舒服,只是不愿意承认是她把事情弄僵了,苦笑道:“我不过是在婶娘面前抱怨了几句,哪知她人老了,性子也越发执拗,又嫉恶如仇,非要替你出了这口气。我看你婆母脸色都不好看了。”
王印梅想着陈朝安的驴脾气,他那么宠爱柳春珺,金桂这一巴掌,只怕早晚要被打回去,只是不知道落在谁脸上。
“也没事,你叔祖母的性子谁不知道?最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她辈分高,又是老封君,陈朝安不会跟她置气的。”
周夫人拍拍王印梅的手,安慰道。
两人又说起杜蕊,想起那坛子女儿红,都有些气闷。“我还以为除了柳姨娘,其他几个都是死的呢。终还是忍不住出手了,只是实在愚蠢。”
周夫人叹息了两句。
“谁说不是呢,她跟她哥哥竟一点不像,是个蠢笨的。她哥哥杜策,说是极聪明的,好早之前就被二爷调走,说是另有他用。”
杜蕊的哥哥杜策王印梅瞧过一眼,一双眼睛精光发亮,一看就是个聪明的。
“蠢人有蠢人的用处……”
周夫人附在王印梅耳边小声说着什么,王印梅连连点头。
“皎清苑”里正房,柳春珺坐在榻上敷脸,她已经知道了流翠的结果,有些担忧的问莲心,“十板子重不重呀?会不会落下病根?”
“这也不好说,看打板子的婆子怎么打了,要是使全力,打死人都有的,要是敷衍着打,也就破一层油皮。”
柳春珺从柜子里找出一个荷包,递给莲心,“这个你拿着,到时候递给行刑的婆子,到时候让她省点力。”
莲心接过来,“姨奶奶,其实都不用荷包,你求一求二爷就好了。”
柳春珺嗯了一声,陈朝安肯定是要求的,双管齐下。流翠是受了她的池鱼之灾,她一定会尽力的。
“杜姨奶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敢用这种法子陷害姨奶奶。二爷可不是吃素的,她这下子赔了夫人又折兵,真是活该。”
莲心接过帕子,放到冷水里投一下,一边继续给柳春珺敷脸,一边絮絮叨叨说着。
柳春珺也不理解杜蕊为什么会做这种事,陈朝安去谁房里她又做不了主,她也只是个没有自主权的姨娘罢了。
倒是那个染青有点可怜,打了板子还要被卖出去。
“莲心,你让人给流翠送点吃食,顺便也给染青一点吧。”
雪魄正端着一个托盘进来,听到这话柳眉倒竖,“姨奶奶,您可不能烂好心,染青今儿可是陷害了流翠,那不就等于在陷害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