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安当时刚来金陵不久,公事繁忙,也没找人去借,想着大户人家借用马车也是寻常事,就把自己家中的几辆马车赶过去给顺平王用了。
顺平王还回来的时候马车有些脏,王印梅让人换了轿厢的布和地垫,车辕这些没有大动,没想到竟有人在车辕上做了标记。
“那伙人把二奶奶她们赶到了‘龙王庙’里,把软倒的护卫都捆了个结实,只留了我一个人,让我来报信,要想救出二奶奶她们,就把她们村里被掳的人都送回去。”朱武面色焦急。
陈朝安双眼喷火,他其实猜出了那些少男少女的去处。
两个月前,告老还乡的原詹事府詹事郭胥的孙子郭霁死在了秦淮河里,身上有不少伤痕,后庭更是有被侵略的迹象,郭胥险些被气死,求到了锦衣卫门上,非要查明真相给孙子报仇。郭胥和项逊有几分交情,项逊就让陈朝安去查这件事。
不过一日功夫,陈朝安就查清楚了,郭霁因为生的好看,被一间叫“雅风畅意”的院子给掳去了。
陈朝安带着人要把那间院子查封了,应天府府丞梁建赶紧来找陈朝安,悄悄跟他说那处院子是顺平王的产业,里头养着不少十二三岁的少男少女,专门服侍一些有特殊癖好的客人,这些人非富即贵,出手大方,有顺平王的庇护,便是弄死一两个人也出不了事。
“这里每个月总要死那么一两个人,这回要不是死的是郭胥的孙子,只怕闹不起来。郭胥不过是个退下来的詹事,王爷可是圣上的亲弟弟,这处是王爷的生财宝地,你夺人财路,可要小心人家断你生路。”梁建小声提醒着。
梁建的弟弟梁珑和王依兰定了亲,和陈家自然算得上沾亲了,梁建才来提醒陈朝安一声。
陈朝安无奈,只得把这事报给了项逊,请上官定夺。也不知项逊是怎么劝说的,郭胥忍痛将孙子的尸体领回去,也没再来衙门闹。
陈朝安有些头疼,顺平王虽被押送京城,可他毕竟身份在那,万一又回来金陵,知道自己捣毁了他的聚宝盆,只怕要他几倍偿还。
“我安排人,你带路,一刻钟后出发。”陈朝安双目赤红,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杜策急匆匆到召集上百锦衣卫,肃声道:“白莲教劫持了陈大人的家眷,现在躲在龙王庙,咱们即刻出发,庙中凡是蒙面的人,一律格杀勿论!”
入夜时分,陈朝安、杜策带着上百锦衣卫,换上夜行衣,在朱武带领下到了龙王庙附近。众人下马,轻手轻脚贴近龙王庙。
劫持王印梅一行人的,是和县一个乡镇的村民,并无半点武艺,不过是凭着一腔孤勇前来讨个公道,哪里是锦衣卫的对手?
锦衣卫包围了龙王庙,砍瓜切菜一般,几息就把外围的一圈百姓杀光了,绣春刀吹发可断,那些人连一声叫喊都没有,血噗嗤噗嗤的从脖颈冒出来,只有一双双眼睛,死不瞑目的瞪着继续往庙里杀戮的黑衣人。
百姓中到底有两个警醒的人,闻到一股血腥气,快速跳起来,一个挟持了王印梅,一个挟持了陈珈,两把菜刀放到了他们的脖子上,对着外头喊道:“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