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是天帝,他道:“你这次带了多少人来,若是硬闯戚府,你我有多少把握闯进去?”
“我的人不如你的人法力高强,怕是闯不进去”这人是妖皇。
黑暗中,源离挑嘴,眉眼间藏着阴冷,话里平和:“妖皇过谦了,妖族不缺有胆有识的人,就比如久萧,敢一个人闯魔王别院,独自一人救离公主”
妖皇打哈哈:“他最是没出息,空有胆识,还不是要姚神君营救。姚神君法力无边,由姚神君领着人杀进戚府,抓住那个女人的机会大些”
妖族确实没有抽不出高手来,源离也是知道的,只是妖皇的让他态度让不满,来都来了盛都,还藏着捏着,明明是附属于天族,却屡屡不遵从他的命令,三番五次的讨价还价,若不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他早就不想搭理他们了。
源离讽刺一笑,他藏在黑暗中,周身散发着阴气,若是白日,定能吓得人寒颤,与白日的谦谦君子完全是两个样子,但声音与白日一样:“那就等一下吧,我让人通知了姚元诩和久萧”
“好”妖皇一身蓝衣,隐在黑暗中,更是看不清楚。
黑暗的屋内无声无息,谁也想不到里面还有人在筹谋事情。
另一处黑暗,被一声惊恐的叫声晃动...
姚元诩正想出门,听见这叫声,转脚就往久萧的院子去。这宅子不大,总共就两个院,他住一个院,久萧住一个,这声尖叫就是从久萧的院儿里出来的。久萧受了惊吓,今日皇宫宴会都没有去,就怕看到魔王,失了态。他‘轰’的踹开门,见久萧惊慌的从房屋里跑出来,而小厮从另一个屋里出来,追在他身后。
姚元诩几步走上去,拉住久萧:“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久萧神情呆滞,嘴里直念着“好黑,好可怕”
姚元诩转头看向屋内,屋内一片漆黑,他沉下脸,问小厮:“不是说了不能灭灯,怎么把灯灭了?”
小厮战兢道:“回神君,属下走的时候没有灭灯,大抵是风吹灭的”
“明明就是你伺候不周到,还敢找理由”姚元诩冷声呵斥,带着威压:“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小厮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点头:“是是,多谢神君饶命”
久萧紧贴着姚元诩,他拽着他的袖子,不再那样的惊慌,面色也好了很多。姚元诩把他往外拉,带着他到了自己的院儿里,安置在自己的房间,点了几盏灯,把屋内照得通亮,对久萧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暂时就歇息在我这里,我很快回来”
久萧拽着他衣服的手紧了紧,声音还残留着恐惧:“你要到哪儿去?”
他这个动作让姚元诩想到了铸剑,回忆是一道炸白的光,穿透黑暗,回溯时光,那时...
铸剑才刚刚叫铸剑...
校场的人都走光了,已是午饭时候了,大家都去吃饭了,只有铸剑被姚元诩押在这里,盯着他一招一式的练剑。早上吃饭的饭早就消化完了,肚子抗议咕咕的叫个不停,铸剑又累又饿还渴。他偷瞥了一眼闭目打坐的姚元诩,悄悄的收了剑,想偷偷溜走,可刚一抬脚,就被发现了,金鸡独立的姿势被定住了。
姚元诩面无表情的走到他面前,冷声道:“新招的一批人,就你法力最低,不认真修炼,还想着吃饭”
铸剑苦着脸诉苦:“神君,属下真的是饿了,能不能吃了再修炼啊”
“就一顿饭而已,吃不吃都无所谓,修炼最要紧”姚元诩一个响指,就解除了铸剑的定身术。
铸剑耍起赖来了,他一下坐在地上,哭兮兮的,拉着姚元诩的衣角,干吼:“神君,属下真是饿了,属下又不像您,法力高强,不吃饭也顶得住,属下不行,一顿不吃都饿的慌,神君”他拖长着声音,又带着撒娇,听上去与一般男子干脆的声音不同,软软糯糯,像女子的声音,但姚元诩不讨厌,只是很不习惯。
记得当时是呵斥了他还是没有,是让他去吃饭了还是也没有。时间过得很长了,姚元诩记不太清楚了。
衣角被大力扯动,姚元诩回神过来,看了一眼不满的久萧说:“得了天帝令,出去寻他”
久萧没有松手,问道:“没有传唤我吗?”
“传唤了”姚元诩低头看着他道:“你这个样子,你要去?”
久萧松了手,摇头:“还是不去了吧,他们两人都不好糊弄,我这个样子,万一说了不该说的,坏了你的事就不好了”
姚元诩也是这个意思,他觉得久萧脑袋本来就不灵光,现在又受了刺激,精神不好,应付不了那两人,还是他一个人去比较安全些。走到门口,他吩咐小厮:“守在这里,看着屋内的灯,不可在灭,熄一盏,点一盏”
“是”小厮不敢在马虎。
姚元诩再回头看了一眼久萧,久萧对他笑笑,仿佛是让他放心了。他回头,向门外走,一步两步,便消失在院内了。
黑暗中,空气起伏波动,下一息,姚元诩就出现在屋内,他单膝跪地,拱手:“天帝、妖皇”
“起来吧”天帝抬抬手,也顺便起身。
妖皇见只有姚元诩一人,便问道:“姚神君,久萧呢?”
姚元诩拱拱手说:“回妖皇,久萧殿下独闯魔王别院,受了重伤,还未痊愈”
妖皇重重一叹,有些嫌弃的说:“愚笨莽撞,要用他之时,他又帮不上忙”说完,又是一叹息。
姚元诩垂下眼帘,把厌恶埋于眼底。
“无事,他也算勇猛,敢一个人闯魔王的地盘”天帝话语满是夸奖,但言语却是讽刺:“天下间,也怕只有他一人有这个胆量,妖皇,你这个儿子可不简单啊”
若不是妖族不如天族,天帝的这番讥讽,妖皇肯定是要反讥回去的,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是这份气是要算久萧头上了。
妖皇道:“真是羡慕天帝,有姚神君这样的高手,还怕不成事吗”
天帝抿嘴一笑,脸上神情晦暗不清,他可是有些忌惮姚元诩的,看向姚元诩的目光不太善,只是藏在黑暗中,无人看见了罢了。
“嗯”天帝道:“姚神君,你在人族监视魔王这么久,可有好得办法,可以抓到那个女人,或许是取她的血”
“回天帝”姚元诩把事先想好说辞告诉天帝,这也是实情:“都不易,魔王从来不离那个女人的身,属下曾经想过许多办法,都不成功,有一次还险些被发现。如今二位都在这盛都,魔王只怕防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