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急促的敲门声,姚元诩倏然睁开眼睛,起身,拿起衣服就往外走,开门便问道:“出什么事了?”
一人突然出现在他身旁,单膝跪地,道:“回神君,一老汉背着一人,那人身受重伤,是我们族人”
“人呢”姚元诩拴着衣服腰带,一边问他。
“安置在外屋”
“退下吧”姚元诩往外屋走了。
话落,那人便消失了。
姚元诩到时,久萧也到了,他看上去,神情有些慌张。
“怎么了?”姚元诩问他。
他摇头:“听见喧闹声,出来看看”
“进来吧”姚元诩走在前面,久萧走在后面。
屋内的油灯点燃了好几盏,照的屋内通亮,踏进门,姚元诩就看见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他满身是血,胸口的伤口还在渗血,指尖沾满的泥土,有的指甲盖都翻,手指血肉模糊,胸前的衣服、腿上的裤子都有很多泥沙,膝盖的裤子被磨破了,膝盖也流着血,那糜烂的肉里,掺杂着泥沙,这样的惨状,让姚元诩诧异。
他仔细看了看,并不认识此人,不是他的手下,他谨慎了几分,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到我这里来?”
那人听到姚元诩的声音很是激动,他想说话,胸口急剧的起伏,然后喷了一口血出来。姚元诩立马上前,给他输送法力,待他呼吸渐渐平稳,姚元诩才道:“我是天族姚元诩,你有什么事,慢慢说来”
那人情绪平复了很多,断续的说:“姚神君,救...就妖族公族,在魔王别院,她们...活不过明晚,魔王令人杀了别院所有人”他手在空中挥动,像是想抓住什么。
听到妖族公主,久萧很是激动,他走上去,一把捏住那人挥动的手臂,说:“我是妖族皇子,名唤久萧,谢谢你拼命来告知”
“久...萧殿下”那人口中不断地吐血,声音更是嘶哑破碎:“告诉妖皇、天帝,救离公主。属下...无用,蹲伏这么久,只探得这一个消息,请天帝赎罪,属下以后不能再为天帝效力了”
“你是英雄,是天族的英雄,也是我们天族的恩人,你会记住你的”久萧捏紧他几分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属下...”他口中血一息不停的往外冒,他说不清了,起伏的胸口不断地颤抖:“疼,神君...杀...了属下”
久萧见他答的不对,又急忙问:“你叫什么名字?快说”
血不断地向他喉咙涌出,他口里吐不急,有的便从鼻子里涌了出来,他全身颤抖,瞪着没有焦距的眼睛,含糊的说着:“杀...杀我,痛...好...痛,杀...杀我”
姚元诩撤掉法力,手中出现一柄小小的、泛着黄光的剑,干脆利落的插在他心口,他的身体终于不颤抖了,可血还在从口中、鼻中涌出。
姚元诩呵呵冷笑,‘哐当’把剑扔在地上,吩咐外面的人:“去禀告天帝,只要怎么做,是他们的事,我不参与”
久萧眼里有浓浓的悲伤,他不可思议道:“你不管?”
姚元诩瞥了他一眼:“我为何要管”
“可我想管,我想救她,我想在以后争夺皇位上多一层胜算”久萧想让他帮他。
“与我何干?”姚元诩冷声,多了些不耐烦。
“你说什么?”久萧说不来自己是什么感受,只觉胸口闷得慌,是失望,还是委屈。
姚元诩转身,背对着久萧,一股魔气在他胸口乱窜,他胸口疼的难以忍受,他捂着胸口,沉声说:“你愿意救,你就去救,若是你这次在被抓,我是不会来救你”说完就快步离去了。
久萧望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有些狼狈,他想通他为何要狼狈,狼狈的不应该是自己吗。
走到门口,姚元诩再也忍不住了,他胸闷,一口血喷出,跟在身后的小厮,立马上前扶:“神君你怎么了?”
“无事,别担心”姚元诩身子一半靠都在小厮身上:“小声些,别嚷嚷”
小厮扶着他往里走,大致也是原因的,他说:“神君,你是不是没有服用魔王给的药”
姚元诩不答,他是肯定没有服用,他想摆脱魔王的控制,若是服了那药,要想摆脱,只怕会越来越难。
小厮实在担心,又有些怨念久萧,话语都不是那么好听了,他说:“神君,要不把久萧殿下赶出去吧,您不要在理会他的事了,他把您害得这么惨,他居然还想要您与他去救那妖族公主,真是没心没肺”
“你下去吧,我打坐调息”姚元诩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小厮转身往外走,看到桌上的那两个瓶子,还是在原来的位置,看来是无人动过,他又转头,担忧的看着姚元诩,最后一声长长的叹息,踏了出门。
时辰已至,戚珺非常紧张,他紧盯着依然睡得安稳的刘梅,连眨眼都变得小心谨慎了。随着时间越往后,他越紧张,见刘梅突然翻个身,他立马凑近,低声唤着:“娇娇”
刘梅睡得熟,正做着美梦,那是这么小小的声音就能唤醒。
见刘梅动了一下就没了动静,戚珺觉得不放心又很是奇怪,他手掌泛着黑白气体,慢慢靠近她的肚子,细细探着,可依然无异状。
越是这样,戚珺越是不放心,打掉刘梅肚子里孩子就越强烈。他下床走到门口,一下拉开门,面色沉冷道:“乌苏,唤林大夫过来”
“是”没看见乌苏在何处,只有声音传来。
外院,乌苏边走边念叨:“我可怜的小魔王,你怎么这么不坚强,哎,属下没能护住你,是属下的无能”
他唉声叹气,手上却是很有气力,把门拍得啪啪响:“林大夫,我们老爷唤你过去”
“来了”自从进了这戚府,他都没有安稳过,人族孕育魔族胎儿,大人都保不住,还别说小孩,早打早好。他也没脱衣服,是和衣躺在床上,起身穿了鞋子就走,提着药箱,出门就问乌苏:“稳婆等着了吗?”
乌苏想了想,内院好像没人,他摇头道:“没有”
“胡闹”林大夫走得急,大声呵斥:“就算是小产,也要有稳婆,你去把她们叫来,我自己过去”
“好”乌苏转身就消失了。
院子静悄悄的,但灯照得很亮。林大夫脚下又快了些,小跑了起来。走进内院,依然安静,未闻妇人的叫唤声,他奇怪,脚下不敢怠慢。
还未到寝堂,就见那戚老爷站在门口对他招手,他几步跑上去,气喘吁吁的问:“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有点大,戚珺赶忙小声提醒:“小声些,还没醒,在睡觉”
林大夫就很奇怪了,这已经到落胎的时候,怎么会没有动静,便问戚珺:“戚老爷给夫人喂了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