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清晏转动佛珠的声音在马车中响起:“我总觉得,应苍伪装成凉使入殷,不仅仅是要打探大殷国情这么简单。”
凉国又不是只有应苍一个聪明人,凉使入京,为的不就是来一探究竟吗?
除此之外,凉国互相安插的细作也不少,应苍实在不必要这么冒险。
虞安歌前世算是跟应苍打过交道,对他还算了解:“应苍是个极度有野心之人,但他的玩心比野心还要大,除此之外,他性情残暴,自负自利,我们不能将他当作常人看待。”
上辈子凉国交战,应苍为了激励士气,允许手下屠城,允许奸淫掳掠,也允许烧杀抢掠。
这样的手段实在有违天和,却也的确奏效,那些凉兵知道一旦攻下城池,便会有数不尽的财富等着他们,所以作战时愈发勇猛。
这也是上辈子虞安歌拼死也要守护望春城的原因。
不过商清晏那句话还是让虞安歌想起了一件事,那便是上辈子的应苍在盛京中和宋锦儿一见钟情。
想到宋锦儿跟工部一起鼓捣的那些火药,虞安歌害怕这个猜测成真。
虞安歌喃喃道:“我得试上一试。”
商清晏问道:“试什么?”
虞安歌捏了一下眉骨:“你在工部有人对吧。”
商清晏道:“有几个。”
虞安歌道:“五日后万古辉煌楼便要举办国宴,这五日里,你让工部的人想想法子,把宋锦儿困在一处,千万别让她跟应苍见面。”
商清晏虽不太明白虞安歌这是要做什么,但还是应了下来。
末了,虞安歌幽幽叹了口气:“时间过得好快。”
大殷虽有变化,但积贫积弱已久,哪里是短时间内能够休养生息的呢?
商清晏大概能感受到虞安歌在忧伤什么,只是强敌如斯,他们个人的力量实在过于渺小。
商清晏道:“且等国宴上,看一看凉国的态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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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国使臣到了鸿胪寺后,依然没个消停。
应苍先是嫌弃鸿胪寺为凉使下榻准备的房间太热,让人把地龙停了,暖炉撤了。
可等房间真的冷下来,他又让人重新把地龙烧上,暖炉搬回来。
然后又嫌弃大殷的饭菜不合胃口,让他们重新做,重新做的端上来,又说不好吃,就这么反复了四五次,厨子都发了大火。
他还故意往楼梯处泼水,害得一个鸿胪寺官员摔了一跤,然后他靠在栏杆上,拍手大笑。
似乎是在发泄惊马的怨气。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凉国太保萧尝进入应苍的房间,苦着脸道:“我的祖宗!您能消停一点儿吗?”
应苍少年登基,先帝为他选了许多死忠朝臣,但没有亲生父母管制,到底让他的性子有些任性。
二十多岁的人了,偶尔还会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顽皮捣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