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心听丁和尚的故事,更记挂小天王那边的情况,但他还是断断续续地讲了出来。
丁和尚确实曾经爱过一个尼姑,在那个物质、娱乐都极其匮乏的年代,有个女人和他相恋已经是顶级享受的事情了。
二人很快陷入爱河,且有了一个孩子,接着双双被各自的寺庙逐出。
按理来说,既然孩子都有了,那就该好好成家过日子了,但没有钱也难以支撑起一个家和孩子。
所以丁和尚决定出去打工。
好景不长,他和工友发生争执,又失手把人打死,被通缉后四处躲避,最终辗转到了国外,一步步有了今天的成就。
在这期间,他早已尝遍了世间的灯红酒绿,美女、别墅、豪车、金钱应有尽有,一开始是不敢回去,到后来是不愿回去,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活了。
但他记得自己有个老婆,还有一个儿子,前几年也偷偷回去看过,发现妻子和儿子过得还不错,靠着双手建起了一座大瓦房,还经营着一家粮食加工厂,不算大富大贵,但也有滋有味。
有那么一瞬间,他确实想留下来,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平凡生活。
但后来还是放弃了,第一没法解释自己的现状,第二也舍不得外面的浮华奢靡,确定家人不需要帮助后,便又回到了千里之外的米国。
多年过去,不能说将他们忘得一干二净,但能回忆起来的次数确实少之又少。
然而就在刚才临死前的刹那,他竟满脑子都是老婆和孩子的身影,心想自己当时如果留下来就好了,何必要受今日的痛苦和煎熬?
丁和尚躺在满是杂草的地上,浑身上下伤痕累累,鲜血覆盖他的眼睛,但他还是努力仰望蓝天白云。
“这次干掉海天王,我就跟小天王请辞……什么北约总域主、米国域主,还有宰相和大将军之类的,我也不做啦!我看透了,这么活着真没意思,平平淡淡地跟老婆孩子相守一生也挺好的……嗯,就这么决定了,我一定要回去!”
丁和尚喃喃地说着,似乎已经下定决心。
“你自己想好就行,别三天两头反悔、犹豫,到头来哪边都顾不上。”我对丁和尚的故事、选择和感悟毫无兴趣,甚至心里隐隐地想,凭啥你想潇洒就潇洒,想回去就回去?
什么年代了,还玩浪子回头那一套,没准人家母子早就忘记你了,敢回去就拿大扫把将你赶出来!
所以我也只是敷衍,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嗯,告别屠手,告别小天王!这些年我攒了不少钱,还搞了几个不同的身份,足够我在国内平平安安度过一生了……”丁和尚仍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的退休生活无法自拔。
“行了……”我听不下去了,说道:“歇够了没?准备往下走了,和小天王汇合!”
按照小天王的计划,到了这个时间,我们该集合了。
“差不多了……”丁和尚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走吧,去见小天王……”
我俩再次兵分两路,一人从左边下,一人从右边下,假装继续沿着山路寻人。
……
虽然摔下山崖,但海天王和小天王确实不至于死。
一个是天王级别的身体,一个是域主级别的身体,从几百米的高空摔下,中间还有一些缓冲,最多就是受一些伤,骨头都不会断一根。
更何况,小天王已经实地考察过很多次,且亲自“摔”下去过好几回,早就对一路上的情况了如指掌。
哪里有横出来的枝丫,哪里有凸出来的石壁;哪里的草根松软,轻轻一拔就掉,哪里的藤蔓坚实,承重好几个人都没问题;甚至哪里有鸟窝,哪里有空洞,也都心知肚明……
当他认真起来,想要杀掉一个人的时候,确实殚精竭虑、用尽心机。
小天王滑落到半途中时,便抓住一根结实的藤蔓,身子一荡便进入某个洞穴,还惊飞了一大群藏在石间的鸟。
而海天王一路畅通无阻,直接滑到了悬崖的最底部,虽然没有受什么伤,但衣服划破不少,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儿子!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