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玉珍把包袱搁屋里炕上。
鼻子蹙了蹙,
就闻到一股熏死人的屎味。
到处在空中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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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死了!
“娘,这是啥味?”
“难闻死了!”
她抬眼,一眼就看到坐在炕上的史珍香,
头发乱糟糟的。
一脸青肿。
嘴唇还磕破了,裂着口子。
“这是咋啦?”贾玉珍一惊。
这是被谁给揍了?
还揍的有点惨!
竟然朝一个老太太下手啊!
心够黑的!
傅秋语:我心黑,也赶不上你们一家子心黑!
史珍香一听,立刻嗷的一嗓子,叫开了:
“哪个天杀的,黑心肝的,还是一个人,把我和你弟们,全扔进了茅坑!”
“这一晚上,又冻又臭的,差点给你老娘整死!”
“阿嚏!”
“阿嚏!”
喊完,
史珍香被冻的打了好几个喷嚏,抹抹一脸的鼻涕,再往墙上一抹。
再连忙把被子扯过来,盖在身上。
贾玉珍:“……”
她现在想回合城,还来得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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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史珍香的叙述,
贾玉珍心里咯噔了一下。
贾玉珍问:
“谁扔的?”
“不知道。”
“最近得罪啥人没有?”
“就傅秋语那个小浪蹄子!”史珍香觉得她最近没得罪啥人。
除了想讹傅秋语点钱!
贾玉珍鼻子哼了哼,想到那四个不争气的弟弟,发挥合乎逻辑的想象力,问:
“哼,是不是他们四个欠赌债不还!才连累你被扔的茅坑儿?”
那个小语瘦的跟个猴子似的,咋能提的动一个大男人?更何况是三个!
史珍香拽起被角,又擤了把鼻涕,把被角又在墙上蹭蹭,就是不吭声:“……”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
她就是不想认!
一看娘这样,几乎就算是默认了!
贾玉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都气死了!
那些赌徒都是亡命徒!
啥事干不出来!
傅秋语:我太谢谢你们的理由了!
不过,
贾玉珍还是觉得她的那几个兄弟,太废物了。
于是,她开始一番说教:
“娘,这事干的挺损!”
“但,说说扔你吧,倒也不费多少力气?情有可原!”
“可你说说,他们四个大男人啊,竟然还打不过一个,真是废物!”
“还一串被人扔进茅坑儿,真是笨死了!”
“老四不在家!昨天晚上!”
史珍香想多亏宝贝小儿子不在家,不然,大早上也得趴茅坑里了。
多臭!
一听这个,贾玉珍更生气了:
“娘,老四,是不是又去赌了,你也不管管?”
贾玉珍对于四个兄弟的吃喝嫖赌,气够了。
她拎起包袱,就想去知青点和女儿苏俏住。
这屋里太臭了。
她一点儿也不想呆下去了!
比老太太抠鸡屁股还臭!
她受不了这味儿。
看到贾玉珍要走,
“咋有时间回来了,不是说,冬天要忙吗?”史珍香赶紧伸手拦了下。
“我被停职了。”贾玉珍终于又放下包袱,说出回老家的原因。
她被停职,苏强说她应该是得罪人了。
让她回老家先避避风头。
让她过了这阵儿,再回家。
贾玉珍停职前,管着纺织厂的仓库,还是个小头头。
她想:肯定是哪个臭不要脸的嫉妒她的工作了。
把她给告了。
不就是,她平时往家里时不时拿点布头吗?
这么大的厂,缺那几块布吗?
“哟,这哪能啊?”史珍香一听这个,立刻急眼了。
这小儿子结婚,还指着这个二姐呢!
贾玉梅死了,指望不上了。
现在就剩下能给家里钱的贾玉珍了,这个可不能出事,这可是他们家的钱袋子!
顾不得冷,一把扯掉被子,史珍香噌的就跳下了炕。
十分利落。
她一把抓住贾玉珍胳膊:
“到底咋回事啊?”
“还不是为了你们几个,我天天往家拿布,让人给发现了。”
她把责任全推到老贾家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