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夏说完这些话沉默了一会儿:“骆队,你知道阿德勒的过度补偿吗?”
骆寻食指敲了敲方向盘:“解释解释。”
迟夏说:“一个人的自卑情结和优越情节都会出现一种病态的补偿现象,过度补偿就是对自卑感进行补偿的一种夸张形式,我们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自卑情结,或许,梁如清把工作上的成就当做了一种补偿自己生活和感情上自卑情结的方式。”
她侧头,从车窗看出去,窗外的树影和人影不断掠过:“但这种过度的病态补偿不仅没有避免她的痛苦和焦虑,还让她更加自卑,其实有时候,越挖空心思的填补和炫耀,也是一种欲盖弥彰的行为。”
听完这番话,骆寻余光瞥了她一眼,见她脸色平静,似乎在讲一件无关的事情。
“按照我们对梁如清的了解,她的自卑,已经演化成了自负,是不是?”骆寻问。
迟夏轻轻一笑:“是,所以究其根本,她是一个可怜又可恨的人。”
“但是,到底谁才是最想杀了她的那个人呢?”
迟夏很快又提出了新的问题:“我仔细观察过了,聂芊羽和孙向博的父母,她们所表现出来的线索,都让我排除了对她们的怀疑,如果事先我还怀疑孙向博反其道而行的话,我现在反而打消了对他的怀疑,一个人会演戏,总不会全家都是高手吧,如果这样的话,孙向博不会到今天都不知道财产都被她转移了大半。”
“孙向博的脑子,的确不像是能策划催眠杀人的人。”骆寻也说:“而且他家里,没有任何涉及到催眠方面的书籍或线索。”
“而且,从梁如清的手机里,我们并没有发现她那两天跟谁联系过。”
迟夏继续道:“孙向博既然没有发现她转移财产,那就意味着梁如清没有对他的两个家庭造成什么影响,我们也从聂芊羽身上看出来了,她其实已经接受了现在这种局面。”
“但咱们今天至少是有收获的。”骆寻说:“这两封信,足以证明梁如清近期没有自杀倾向。”
这倒也是,能够证明她没有自杀倾向,至少他们的工作就还有进行下去的必要。
两个人赶到学校,刚停好车,就看到曹斌可怜兮兮地蹲在车边吃盒饭。
看到他们,曹斌三两下把饭都扒拉进了嘴里:“老大,你们可算是来了!”
“怎么了?”骆寻看他快要噎死的样子,大发善心地给他拧了瓶水递了过去。
曹斌感激涕零的把堵在嗓子眼的米饭顺了下去,激动道:“你们猜,你们猜那个吴鹏!是什么玩意儿!”
“那不是个人吗?”骆寻说:“怎么,变异了?”
迟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曹斌拿着瓶子在手心重重一击:“嘿,这小子,怪不得当时那么不配合呢,老林搞了半天,才发现这小子暗恋梁如清!”
“吴鹏暗恋梁如清?”迟夏问:“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大家说梁如清曾抢了他升职的机会,他本人却不在意的原因?”
“可不嘛!”曹斌一脸恨铁不成钢:“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不妥妥的恋爱脑吗他!”
迟夏看他义愤填膺的样子有点失笑,顺着他点了点头:“那个姜晓呢,现在在哪儿?”
说到姜晓,曹斌又变得愁眉苦眼了起来:“自从知道梁如清死了,那姑娘就一言不发,跟魔怔了似的,老林和卷毛轮番上阵,她就是一句话不说,这不,我实在耗不下去了,出来扒口饭。”
“带我们去看看。”骆寻说着就往前教学楼走:“田曹芸那边呢,怎么样了?”
曹斌从后面追上来:“反正老林说了,除了一开始那个陈子刚误会田曹芸搞的那一出,他没发现这个小炮仗哪里有问题。”
“那其他方面呢?”骆寻刚要一步跨个仨台阶,一瞬间又收了腿,跨了俩:“关于梁如清非自杀的证据。”
“还真有。”曹斌说着,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老大,你是不腿疼啊?”
骆寻深吸了一口气,余光看到迟夏幸灾乐祸的脸。
“你才腿疼!”他拍了曹斌脑袋一巴掌:“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