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生前肋骨断裂,后脑有撞击伤,而且手指指骨和脚趾指骨全部断裂……
五月下旬的正午,日头照的迟夏有点发晕,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已经不受控制地浮现骨头断裂的声音和女人凄厉绝望的惨叫声。
十指连心,她生前该遭受了什么样的痛苦?
她猛地睁开眼睛,强光的照射下反胃感猛地涌了上来。
骆寻的余光一直注意着她,这会儿见她身体一晃,他神色微紧,脚下微微错开小半步,不着痕迹跟她错了半个肩膀,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将人给稳住了。
迟夏心里一惊,朝他看过去,见他正神色如常的跟宁弈说话。
手里的胳膊轻轻一抽,骆寻想起她的针孔似乎就在那个地方,手又往下移了移,他侧头,目光沉重而又带着警告意味地看了她一眼。
林文觉检查完四周,和曹斌上去看了看,回来跟骆寻汇报情况,刚走近就看到骆寻抓着迟夏的胳膊,他眉头一拧,往四周看了一圈,见没人注意才松了一口气,赶紧走上去挡在了两人身后。
正好宁弈说道:“从骨头散落的程度和分布情况来看,尸骨应该是上面滚下来的。”
林文觉咳了一声,在骆寻和迟夏身后开口:“前两天那场雨,山上有塌方,刚才我和老曹看了一圈,他已经去确认塌方点了。
迟夏用了点力,想从骆寻手里抽出胳膊。
林文觉也看出了她身体不舒服,这会儿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骆队,你要不要跟迟夏过去看看,老宁这儿我盯着。”
骆寻看了过来,林文觉使着脸色侧了侧下巴。
“好。”
骆寻松开迟夏,抬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迟夏,你跟我来。”
迟夏应了一声,跟上了他的步伐。
警员们基本都在找缺失的骨头,骆寻找了个阴凉点的地方忽然停下,脸色凝重地看向迟夏:“你怎么回事?”
“昨晚没睡好。”迟夏低着头。
“你放屁!”
骆寻直接抓过她的胳膊,撩开她的袖子,指着上面的针孔问她:“这是什么东西,你来跟我解释解释!”
“药。”迟夏的声音有气无力。
骆寻声音沉沉:“迟夏,说好的合作,我不希望你隐瞒我,你最好跟我说实话。”
“不是你想的那种药。”
迟夏抬头看他:“骆队,你让我想想吧,想想再决定告不告诉你,行么?”
骆寻盯着她,到底在她疲惫的双眸中败下阵来:“你保证,这个药对你的身体没有损害,以及,它不是什么违禁品?”
“不是。”迟夏看着他,目光坚定:“骆队,我是个警察。”
警察不会知法犯法。
骆寻没再问下去,见她这样,不免软了软口气:“你要不要回去?”
“不用。”
迟夏靠着山体:“宁法医说的没错,尸骨如果是从山上滚落下来的话,我们首先要找到塌方点,然后确定埋尸地,从尸体的情况看来,绝对不可能是自然死亡。”
骆寻不悦地看着她:“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你在这缓一会儿,我去找老曹。”
“好。”迟夏没再逞能。
骆寻看她的样子,叹了口气,招手叫了声林文觉。
林文觉很快跑了过来,一脸担心:“迟夏怎么了?”
“身体不舒服,早上又没吃东西,日头一晒没扛住,老林,你有什么吃的没有,先给她垫垫肚子。”
骆寻这理所当然的语气,林文觉无语地从兜里掏出个包子来:“这你也要剥削?”
骆寻夺过包子塞到迟夏手中:“先垫吧两口。”
迟夏朝着林文觉笑了笑,打开塑料袋咬了口包子:“林大哥,那我吃了啊。”
林文觉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这事儿,朝着两人翻了个白眼,转身又回去了。
“吃吧,我去找老曹。”骆寻看了她一眼,转身往山上走。
迟夏吃完了一个包子,在阴凉处坐了一会儿,没刚才那么难受了,她往后退了几步,观察他们所在的现场。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半山腰一块平地,如宁弈刚才所说,尸体最有可能是从山上滚落下来的,但是,什么程度的塌方能够导致尸体从埋尸地落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