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夏和骆寻赶往警局的时候,郊外私宅后园,瞿白自花丛中站起来。
他手上拿着种花的铲子问一旁的阿德:“视频发过去了吧?”
“分别发给专案组的余磊和迟小姐的朋友石天一了,这个时间,迟小姐应该已经看过了。”
瞿白又转过身,弯腰拔掉一颗多余的花苗:“狐狸那边需要我出面吗?”
阿德接过他手里的花苗:“她这次做的莽撞,那位很不高兴,咱们只是将计就计,不会引起怀疑。”
“嗯。”
瞿白填好土,又去修剪旁边的花枝:“如果要查视频的源头,最后会查到哪儿?”
“城南一家网吧,蝎子亲自选的人,信得过,查不出来。”阿德说。
“那个疗养院的护工,叫……”瞿白拧着眉,似乎想不起来了。
“叫潘海丽。”
阿德说:“假身份,假名字,人已经失踪了,狐狸那边安排的。”
瞿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又站起来,把手里的工具都扔进一旁的篮子里:“她也就会这些旁门左道的了。”
夕阳洒在满园的花叶上,花朵随风轻动,他缓缓开口:“迟夏应该会很生气。”
阿德抬头:“狐狸试图引起风浪这件事虽然惹的那位不快,但是先生……”
瞿白转身往回走,他背光而行,说完了阿德没说完的话:“但对于她策划了这一场杀人游戏的行为,那位很赞赏,他不高兴的,只是狐狸试图引起网络风浪这件事。”
阿德跟了上去:“是,而且先生,狐狸说想见你,已经提了三次了。”
“那就让她来吧。”
瞿白的声音听不出情感,仿佛一瞬间变成了个机器:“别在这儿,脏了我的地儿。”
阿德应了声好,又听他问:“李一鸣怎么样了?”
“还在看守所,过段日子才移交到监狱那边,骆寻那边盯他盯得挺紧的,您看我们是不是……”
“不用。”
瞿白停了下来,他摇头轻嗤:“李一鸣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该怎么做,不到非不得已的时候,咱们不必插手,还有蝎子那边,狐狸应该会找他的麻烦,你叫他这段时间稳重点,别被她叼上了。”
“好。”
阿德应着,手机震动,他朝瞿白弯了弯腰,走到一旁去接电话。
瞿白继续往前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有人递了毛巾过来。
他擦着手,回身去看满园花色,指着一块空出来的地对身边人说:“那一块,就种格桑吧,从这儿辟出一条小道来,两边种上绣球。”
身边人接过毛巾,恭敬应下,阿德走过来挥了挥手,那人很快又退了下去。
“迟小姐的药物检测结果出来了。”
阿德走过来,双手将平板递给了瞿白:“那个药的主要作用是刺激脑部神经,影响人的颞叶,从而激发记忆系统。”
瞿白的脸阴了下来,似乎有些不忍去看报告,他垂下胳膊:“副作用呢?”
阿德有些困惑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阴沉,声音微低:“加剧病发时的痛苦,对身体某些机能有损耗,而且用药后持续一段时间,身体会很虚弱。”
感受到瞿白的情绪,阿德紧接着又道:“但是先生,这个药物经过改善,降低了损害程度。”
”没那么简单。”瞿白说。
阿德迟疑了几秒:“是,迟小姐使用这个药的前提,必须是记忆中枢已经受到刺激,相当于……”
他想了想,想到一个词语:“相当于以毒攻毒,她在注射药物后,不仅会伴随着巨大的疼痛,而且意识也会出现紊乱,可能……可能会在这种情况下作出一些伤人伤己的行为,除非她有极大的自制力。”
瞿白淡然冷静的眸子里仿佛迸出寒刀来,他抬起胳膊,那薄薄的平板似有千斤重。
他粗略看完整个报告,仿佛被冰霜裹住。
“她有。”瞿白说:“她有这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