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郑景怀扶上车,骆寻招着手:“再见啊师父,回头我来看您。”
郑景怀莫名其妙地被他塞到了车里,愣了好半天,哭笑不得地骂了他一声,开车离开了警局。
骆寻回了专案组,直到下班,迟夏都没有再回来。
这种偶尔没有案子的空闲期,每次都会让骆寻有点无所适从。
大家都离开之后,骆寻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忽的想起了什么,又蹭蹭蹭地跑了下去。
不多一会儿他又跑了回来,手上端着一盆茉莉,乐颠颠地放在了迟夏的办公桌上,又拿出手机给自己和花拍了张合影,这才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回去的时候,凌楠已经做了一大桌子菜等着他。
家里难得这么热闹,除了骆寻,还有个叭叭说个不停的黑子,骆寻和骆纬钧都吃饱了,黑子还在那儿手舞足蹈地给凌楠讲着他的光荣往事。
自从姐姐遇害,骆寻也很少见过他妈这么高兴过了。
骆纬钧凑近他小声说:“金宝这孩子跟你妈合得来,你能不能叫他在家里多住两天?”
“伤筋动骨一百天,让他慢慢住着吧。”骆寻说:“您就放心吧。”
骆纬钧笑了笑:“诶,好,家里有的是地方,让他安安心心住着。”
一个人生活久了,乍然之间这么热闹,骆寻一开始还有点不自在,甚至有点羡慕黑子。
骆纬钧因为工作的事情去了书房,骆寻躺在沙发上听着黑子跟他妈说话,这一个晚上,他们的聊天内容跨度已经从黑子的出生聊到了他的从监狱出来。
这小子可真是一点都不避讳。
偏偏他妈还是个特别感性的,一会哭一会笑,这会儿已经想要给他认个干弟弟了。
你一言我一语地,来来回回聊了一会儿,到了这个时候,骆寻心里的那点不自在才忽然消散了。
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这点不自在,大概就叫做“近乡情怯。”
从昨晚开始他就没好好休息,这会儿听着他们说话,沙发又软和舒服,骆寻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直到一阵猝然的手机铃声将他吵醒,骆寻几乎是下意识地捞过手机,眼睛都没睁开就问:“怎么了,有新案子?”
说完这话,他睁开眼睛,才发现屋里一片黑暗。
一看手机,已经凌晨四点了,再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二队队长吕涛打来的。
“我们接到了一起火灾案。”
电话里吕涛声音严肃:“骆寻,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你还是来看看。”
“联系老宁了没有?”骆寻问他。
“火才刚灭,还没来得及,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嗯,我马上过来,地址发给我。”骆寻回了吕涛,挂了电话。
家里的灯被打开,骆纬钧和凌楠披着衣服小声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什么案子了?”
骆寻打了个哈欠,又搓了把脸让自己清醒过来:“对,爸,妈,我去现场看看,还早,你们继续睡吧。”
他拿起衣服就准备走。
凌楠急匆匆地进了厨房,很快又出来,把个袋子塞到他手里:“这么忙,别饿着肚子,拿几个玉米去,饿了就垫吧两口。”
骆寻失笑,拿过袋子:“好。”
他很快出了门,凌楠又忍不住跑到窗边,看着他的车子驶出去,忍不住叹息:“咱们把他扔在东州这么多年,他是不是经常这样?”
骆纬钧走过来:“这不是回来了嘛。”
凌楠心疼地看着儿子离开的方向:“是我太自私了,只想着自己。”
骆纬钧揽住妻子:“好了,说好的往前看,你怎么又回去了,时间还早,再去睡会儿吧。”
凌楠也不愿意再跟以前一样,为难自己,也为难自己身边的人,纵然心里有诸多难过,这会儿她还是点了点头,顺从地听了丈夫的话回屋去了。
但愿吧,但愿日子就这么活下去,别再生出什么波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