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深三百多米,人工无法打捞。
商量之后,姜宁决定故技重施,先把潜艇勾住再收上来。
下到海底才发现,潜艇很悲壮,从铆接处生生断裂,潜艇跟火种箱相隔几十米远。
眼下风平浪静,可当时何等级别的海啸,才能将潜艇生生撕裂。
水太深,打捞极不方便,队员连着换了好几波,总算成功将潜艇跟火种箱收下来。
运输船没位置放火种箱,姜宁只将潜艇拿出来——2023。
哪怕由特殊材料打造,可在天灾面前依旧伤痕累累。
腰身被撞裂,有些部位甚至凹陷。
众人费了大功夫才将舱门打开,里面有15具身穿军服的尸体,腐烂到只剩骷髅,逼仄的房间只剩空空的粮食袋子,以及被水泡到无法翻开的笔记本。
黄茂眼睛通红,别开脸的他声音带着乞求,“宁姐,我们带他们回家吧。”
带他们去华夏新家,让英魂回归故乡。
姜宁喉咙痒得难受,“嗯。”
她拿出裹尸袋,由张丽等人把骸骨分开装起来。
沉重,庄肃,缅怀。
许开泰始终没说话,但神情格外悲痛。
如果没有猜错,这批火种计划员不但是他的学生,而且还是爱徒。
接下来几天,众人的心情陷在其中。
直到凤城海湾映入眼帘,回家喜悦才冲淡悲伤。
从出发到回来,耗时差不多两个月。
迎上来的,依旧是容三少,裹着军大衣还瑟瑟发抖。
上午海上艳阳高照,傍晚到凤城却大雪纷飞。
黄茂等人习惯反复无常的气候,幸好把全副安家都带着,赶紧找出棉衣穿上。
容三少将姜宁拉到一旁,“姐,你出海受伤昏迷不醒,就在船上歇几天。”
姜宁怔愣,“又怎么了?”
“六月飞雪,某高层的儿子着凉,高烧持续不退转肺炎了。”
容三少隐晦道,“你上次治好咱爸的肺炎,早就在基地传开,现在谁不知道你不但医术好,手里还有救命药。
人家现在挖在三尺找你,正盼星星盼月亮呢。”
姜宁沉吟,“我爸让你来的?”
“没,前几天咱爸锻炼时不小心闪了腰,我昨天过去帮忙干些手头活,刚好那人求上门,医院没药束手无措。”
姜宁懂他的意思,“肖师长?”
容三少点头。
基地五位二把手,姜宁都有深入研究,肖师长不但有儿子,还有几个义子。
没有公开收义子,但懂得都懂。
大局面上下一条心,可肖师长热衷权力,嘴巴上没说,但做派上早视自己为顾庭林的接班人。
顾庭林几次病重,他上蹿下跳最活跃,义子安排到各重要部门,手伸得特别长。
上次任务回来,更是想安排人进特殊打捞小组,但被于长征找理由推了。
当亲姐来着,容三少说话不见外,“姐,肖师长野心不小,以后必是你跟姐夫的拦路石,私底下没少给咱爸使绊子,现在儿子得病却派人来找你,还真是有脸。
你在船上晕几天,等他儿子嗝屁再苏醒,如此一来就能兵不血刃收拾他,压根不用出手对付。”
灾难不断,死个人什么的再正常不过,这叫自有天收。
姜宁皱眉,“你倒是把军部错综复杂的关系捋得很清楚。”
“姐,咱们可是亲姐弟,一条船上的蚂蚱,我能不替你跟姐夫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