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色渐昏。
已有不少受邀之人携弟子或好友,乘马车赶往庄园别院。
孔讷和族内子弟自然是要提前赶往的。
毕竟没有哪一处文会的筹办,筹办人会比宾客还晚到的。
不得不说,承接了这场文会操办的豪门的确很有实力,也舍得花钱来结交孔家和其他人脉。
一个下午的功夫。
尽管仓促。
此间的主人还是筹齐了必备的酒水,瓜果,小吃,糕点等,笔墨纸砚,琴棋书画等物料也都拆借而来,方便大家各展所长。
在考察过园林的一切用度都准备齐全妥当后。
孔讷先对此间的主人致谢,约定了之后的会晤后,此间的主人便自觉功成身隐,将接迎的环节一并让了出来。
人家孔家来此办文会,就是为了省去一个个拜山头,方便集中结交人脉。
他要是不将接待让出来。
就是他不懂事了。
很快。
随着天色渐暗,庄园内的一处处灯火都被点明,宾客们的马车也一并纷至沓来。
孔家子弟分派了几人在别院门前接迎。
查验请帖,顺带唱报名讳。
以示对贵宾的尊重。
“浙东大儒傅什到!”
“东城高门,付老爷到!”
……
随着一个个贵宾赶制,接迎的孔家子弟唱念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金华大儒,太史公宋濂到!”
……
“苏州府代知府,张大人到!”
然而就在此时,一只车队竟浩浩荡荡而来,几乎将这别院大门两旁的道路阻断。
为首的孔议一身盛装,手持折扇,带着身后几十名衣着得体,气质出众的南宗子弟,一同持拜帖登门。
当接迎的北宗孔家子弟看着突然到来的这一行人,一脸警惕的查验起他们的请帖,发现这些请帖竟都是真的,而且来的这帮人也同样姓孔时。
顿时想起了还在落脚的府邸里时,自家少族长和几位族老对他们先后的多次告诫。
“今夜的文会,会有一只流落南方,扯算起来是孔家远房的同宗一同参加,不论是谁遇见他们,不管在什么场合,都不能给他们丁点机会生事。”
“更不准让他们扬名。”
“只要师出有名,不管是何种刁难,即便最后冒出了事来,都有少族长和几位族老替你们兜底。”
可是族老们不是说过,只给了这远方同宗十人的文会名额吗?
这么多的请帖又是从哪来的?
难不成这远方同宗在苏州颇有人脉?
接迎的子弟咬了咬牙,看着翘首以待,准备入别院参加文会的南宗孔家子弟,忽而出言训斥道:“你们是哪家的,竟独占了这么多拜帖,让其他有心钱来仰瞻文会的年轻俊杰们参会无门!”
“是谁给你们的拜帖。”
面对突然的刁难和责问,孔议只竖起折扇,就阻止了身后的南宗子弟的躁动。
看着面前眼含敌意的北宗子弟。
孔议只平静而坚定的反问道:“这请帖,有问题吗?“
北宗子弟抿了抿嘴,没有答话。
孔议也不追问,只自顾自抽回了所有南宗子弟的拜帖说道:“即无问题,我等便入内了。”
看着施施然越过自己等人。
压根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甚至还有意偏头,挑衅嘲笑的南宗子弟,几个接迎的北宗子弟攥紧拳头,牙都快崩碎了。
喧宾夺主!
这帮竖子,绝对就是来喧宾夺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