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河是他们与燕国的分界线,附近的村子最容易受到燕国的侵袭。
过不了多久,等到开春,村子的人都会搬走,躲避灾祸。
慕宁住在这里,要是说没其他的目的,他是不信的。
慕宁也没瞒他:“你觉得今年冬天的天气如何?”
他们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到深秋了。今年的秋天好像来的格外的快,走的也十分的早,河边吹过来的寒风,竟然刮得人的脸有点疼。
不过这是边疆,气候严寒是正常的。
他考虑了一番说道:“比往日更冷了一些。”
“若是河面结冰,草木不再生长,靠着游牧为生的燕国人没有粮食,你猜他们会不会过河来?”慕宁又问道。
人一旦饿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个道理裴沅臻是清楚的。
他的脸色立马变得严肃了。
“边疆的兵力你比我都清楚,你觉得我们敌得过吗?”
裴沅臻自然知道。
他曾经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很多被发配到这里的官员都是他的旧部。如果燕国出动大批兵马,仅凭这些兵力,是一定防守不住的。
突破了这道防线,那些人长驱直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件事你应该告知皇上,皇上虽然与你的亲缘不深,他在这方面还是很用心的。”
“用心是一方面,无兵可用也是一方面。我的父皇为了安抚那些人,封地一块一块地分出去,他认为那些朝臣不会再想让天下乱,但实际上,你觉得是这样吗?他们哪有我父皇那样的仁爱,能争一块地盘就争一块,能窃取几分利益就窃取几分,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他们不敢动,只是怕。如果真能用得上他们,我就不会来到这里了。”
慕宁话里面的意味越来越深远。
裴沅臻却突兀地问了一句:“我听你说起皇上,并没有一分怨恨。他把你流放到这边,你作为他唯一的女儿,没有享受几天的荣光,却受到如此的对待,你不怨恨吗?”
慕宁叹了一口气:“我为什么要怨恨呢?在别人眼里,他是我的父皇。实际上,他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我对他没有亲情,也没有在他的身上付出过任何多余的情绪。他身为父母,对于孩子不管不教,自然有口水来淹没他。而我,并不会伤心,反而我还要感激他给了我改变这个国家的机会。”
谁会为一个陌生人伤心?
裴沅臻神情越加的复杂,显然他想起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两个人在一定意义上是同病相怜的,都得不到几分关爱。
只是他没有公主放得下。
把心里的那些想法全都驱逐散去,裴沅臻才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这里生活着那么多的平民。他们难道不害怕燕国的侵袭吗?所以我把你带过来,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练兵。”
裴沅臻眼睛微微睁大:“如果这件事被皇帝发觉了,他是不会饶过你的。”
“天高皇帝远,这里可没有那么好管,为什么那些封地的藩王能动不动就造反,还不是这个原因。而我不是想造反,只是想防患于未然。公子,你就帮帮我吧。”
裴沅臻没有立马拒绝,而是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没有足够的财力,你是练不起兵来的。”
慕宁这个公主财力可不怎么样,裴沅臻还是清楚的。
“我自然是有钱的。”慕宁笑着回答他。
“你的钱从哪里来?”裴沅臻拧着眉头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