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逃,但只能向着颍水逃。
一旦军阵被打散,对于步军来说溃败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李元徽遥望战场形势,见到具装甲骑凿阵成功,也知道战机来了。
在广大的战场上,双方的枪杆挥舞撞击,金木交击,发出噼噼啪啪的清脆响声。有人干脆把长矛当作棍子来使,奋力左右挥动着。
李玄道本人也亲自带队,身披两层甲胄,手持大槊先驱蹈阵,东军的箭矢齐射,让他的身上看起来如同刺猬一样,却难以对他身上披着的双层重甲造成伤害。
东军方面本就因为阵型破溃而出现慌乱,这时候更是勉力支援。
敌骑越来越近,陈桂大声喊道:“顶住,给我顶住!”
大面积的溃败开始出现,相互踩踏,推搡,夺路而逃。
他奋力起身,只觉喉头一阵腥咸,全身疼痛难忍,不知身上的骨头断了几处。但他仍旧强忍痛感,起身再度向前。
这倒不是说他指挥有问题,而是在这种团团围困,外无援兵的情况下,能够坚持半日的时间,才崩溃,已经证明他在这支军队之中威信昭彰。他也做了一切他应该做的。
“顶住,给我顶住!退者死!”陈桂向后退中的部下们大吼着,随手召集了一批预备队,试图稳住阵线,顶住西军的冲击。
但战败仍旧不可避免。
“传大将军令,擂鼓,全军进兵。”
与此同时,第二批骑士在后方开始加速;而第三批骑士开始整队,以此类推。轮番冲击。
李玄道杀入阵中大槊直刺,一槊就将仍然在试图组织麾下士卒结阵的校尉陈桂的胸膛给洞穿了。随后借着惯性又连续撞到了好几个步卒。
铁质的矛尖密密麻麻,在阳光下发出闪闪的寒光,就像是某种周身利刃的庞然巨兽,令人不寒而栗。
东军的大阵也终于杀出了个缺口。
而在第一排固守阵线的士卒,只觉的自己用身体顶住的盾牌被巨大的力量撞个正着,而在第二排的陈桂也直接被装飞好几步远,七荤八素地坠落到人丛当中。
就在这时,随着又一轮号角吴鼓声,西军方面负责督领长枪兵的校尉忽然大吼发令。长枪兵们随之高声大喊:“杀!杀!杀!”
箭矢如雨落,互相攒射,这时候,人命就草芥一样。双方都是枪矛长兵密集结阵,相互对抗。
东军的各级将校高声喊叫:“全都站稳了!不许后退,退者立斩!”
动人心魄的进军战鼓再度擂起。而敌人最前方的一部分,前进的步伐逐渐加快。一拨拨步卒以数百人为单位,呐喊着冲锋。
眼看着回天无力,陈棱本人最后无奈之下命令手下士卒投降,而他本人自刎而死。
但在没死之前,他作为一部校尉,就要战斗至最后一刻。
李元徽闻言,只是长叹一声,“何至于此.厚葬了吧。”
上百面各种形制的军旗晃动指示,数万兵卒用低沉的嗓音应和着,陆陆续续地起步向前。
又见此处大局已定,命各部除了留下部分人手看管降兵之外,其余全部转向襄城、郏县方向运动,前往支援。
而这场颍川大战,也迎来了最为紧要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