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娥皇甚是难过,扭头道:“郎君若一意孤行,你的身子迟早会毁了!还有,家里的用度怎么办?”
李源皱眉不语,气氛一时变得紧张起来。一个声音轻柔地开口道:“既然这伏火方对郎君如此重要,郎君继续炼制便是。钱财的事情嘛,我、我这里的嫁妆还有不少,全部拿出来兑换成铜钱贴补家用便是。”
众人循声看去,说话的是彭清盈。她确实带来不少嫁妆,毕竟是洞溪之主彭国公的小妹,金银器着实不少,贵重的东西也很多,二十万贯是绝对有的。
周娥皇心中忽而燃起无名火,彭清盈这时候出来说这些话,莫非是为了争宠么?这不是补贴不补贴的事情,关键是炼丹这事儿从古至今,多少人死于非命,这才是重点。周娥皇正欲出言反驳,却听另一个说话声也响了起来。
“哎,源哥儿,既然你这么坚持,伏火方看来是极为重要的事情。清盈深明大义,拿嫁妆出来支持那是极好的,说明她是真心待你,但你若真把内库中剩余的五百多万贯全用于炼丹上,便、便真是昏了头了......
源哥儿,可否答应娘,顶多再花上二十万贯,若那伏火方还是练不出来,此事便暂且搁置好么?已经花了百万贯了,你也尽力了。”
说话的是刘氏,她一开口,周娥皇自然便不能开口驳斥彭清盈了。同时忽而眨了眨双眼,想到一直以来李源的所作所为,不像是会沉迷歪道、折损己身的愚昧之人,也许这伏火方真的对李源非常重要,但还是难以理解它真正的用途。
不过这两人一表态,形势忽而立刻转变。
王靖瑶弱弱地应道:“我也有几千贯的体己,也拿出来便是,和气最好,为了钱财生气捉急最是不值。”
李源看着众女苦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让我被别人笑话么?我自己要做的事情倒要让你们牵连受累,花你们的私房钱?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我还真能把五百多万贯败完不成?你们谁的钱我也不要,伏火方的钱也再不从内库支出一文钱。此事再也休提,谁提我跟谁急。”
“不从内库支取,郎君要如何继续炼制伏火方?听说此事是机密,难道要从武平府库支取么?”彭清盈问道。
李源笑道:“没钱可以想办法,我便不信,如今的我连这么件小事也办不成。当然,我也知道你们的顾虑,放心,我炼制伏火方,可不是为了追求什么长生不老,是为了以后的战事。我向你们保证,绝不会损伤自己的身体。”
众女听完这一关键话语,终于稍稍松缓了口气。周娥皇也露出了些许笑意,轻声提醒道:“我就说嘛,郎君向来睿智,绝不可能沉迷邪道。既然是为了战事,郎君放手去做便是,内库该用还是要用的。”
李源摇头沉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然说了此事不再从内库支取,便不会改口。至于钱的事情,我自有解决办法,这件事大家也别乱操心了,总而言之,我自己去解决此事。
散了散了,一身的热汗,这厅里怎地这么燥热了,实在是受不了。我要去洗个澡,去书房好生想一想。还有,桌上这盆花开得真是丑得很,教人挪到院子里去。”
李源说罢便拔腿走人,周娥皇努努嘴,几名侍女忙跟着去准备洗澡水,让李源沐浴。
秋儿收起账簿小心嘀咕道:“都什么时令了,哪里燥热?府上凉爽得很。这盆花不挺好么?昨日大都督还说挺好看呢。”
周娥皇会心一笑道:“他是心里燥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