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州城楼之上,对方军营起火的第一时间,李源等人便已发觉。众人站在城楼上眺望远处的火势,眼见着片刻时间内大火便成燎天之势,对面营中一片混乱。李源倒是十分淡定,彭清盈却是惊讶不已。
李源呵呵而笑道:“瞧见没?朕可没有骗你,是不是火烧连营?这便是今晚的大戏。起火的是对方的中营粮草物资的堆场。”
彭清盈惊讶问道:“陛下怎知对方军营中会起大火?何时安排好了这个计策?”
李源笑道:“朕稍后为你释疑,此刻却要救人,不然放火的人怕是不能活着出来。”
李源转过头来,沉声对不远处的亲卫下令道:“发信号,命王靖国邹平各率骑兵和弓弩手接应刘成武等人,确保他们安全突围。”
三枚信号弹腾空而起升空,潭州南北东三座城门豁然洞开。早已在城门内广场待命的楚军骑兵从三座城门蜂拥而出冲出潭州城,片刻后一万骑兵便在东城外战场上集合完毕。他们毫不耽搁,稍加整队后便策马朝着对方前营方向冲锋而去。
骑兵出动不久,邹平率五千弓弩手奔出东城门,跟在骑兵后方冲向敌营。
刘成武张耀先李中等人率数百名兵士飞快冲到了进入前营的后营门口。守卫营门的士兵没有怀疑,见李中等人被烧伤,数十名守营门的兵士迅速打开营门让他们进入。就在此时,后方数千追兵追赶而至,远远地朝着营门处高声叫喊。
“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进去,他们是纵火的细作!淮王殿下有令,李中刘成武张耀先是敌军细作,立斩无赦!立斩无赦!”
营门守军们有些发懵,正诧异间,刘成武张耀先知道事情败露,瞬间发难,举刀便砍。
数百人砍翻数十名守军冲入前营之中,沿着营帐之间的道路直奔营地西南角。那里是自己手下兵马驻扎的方向,手下十几名校尉率领共八千兵马已经做好了倒戈的准备,冲到那里便可有足够的人手突出前营。
但与此同时,十几名张文表的手下骑着马将张文表的命令传达给前营大将张固知晓。张固又惊又气,大骂声中传令堵截,气得大骂,一边下令围杀。
马蹄快过双腿,刘成武张耀先李中是敌军细作,是纵火之人的消息很快传遍前营各部,而此时刘成武等人还距离自己西南方向的营地两里多路。
很快,四面八方的堵截便让刘成武等人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刘成武等人再有本事也难以突破数万兵马的围堵。无奈之下,刘成武等人拼了命地冲上了营地中的一座小土坡上,希望以地势之利进行拒守。
气急败坏的张固率亲卫兵马赶到了土坡下方,朝着土坡上的刘成武等人仰头大骂。
“刘成武,张耀先,李中,你们三个吃里扒外的狗贼,朝廷待你们不薄,竟敢背叛朝廷为叛贼李源充当细作烧毁大军粮草。本人也待你们不薄,把你们当兄弟,你们竟敢在我帐下闹事。还不立刻滚下来投降,或可留尔等全尸。”
刘成武从小坡上探出头来,哈哈大笑着朝下边叫道:“张固,你跟谁称兄道弟呢?谁和你是兄弟?你除了个姓氏你还算个卵?再说了,你也不想想,到底是谁背叛朝廷?
李从嘉逼迫先帝弑杀兄弟,人神共愤得位不正!如今真正的朝廷在朗州!大唐楚国公承天授命,才是真正的天子!李从嘉乃是篡位逆贼,残害诸皇子的凶手,他张文表也是个狼子野心挟天子令诸侯的乱臣贼子,你又是张文表的走狗。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你要劝老子投降,老子给你个忠告,跟我大楚皇帝陛下作对,死路一条!识时务的立刻倒戈投奔我家陛下,老子保你荣华富贵。”
张固大骂道:“狗娘养的,还在执迷不悟,妖言惑众,你们是自己找死,这便怪不得我了。本想给你们个全尸,但现在老子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张耀先也探头高声叫道:“张固,爷爷们早就没打算活着出去。我们死了不打紧,你们很快也要完蛋。我家陛下的手段你们也见识过了,莫说这里十五万兵马,便是再多一倍你们也不是对手。识相的赶紧投降,我等可在陛下面前为你们美言几句,或可保你一命。”
“老张说的一点没错。有件事要跟你们说明白。今晚军中粮仓物资已然尽数被我们烧毁。通向江北的山道也已经被我楚军儿郎破坏。现在外无粮草送入,内无粮草维持,你们想想,你们还能蹦跶几日?还不赶紧投降更待何时?”刘成武大声笑道。
围困在土坡四周的兵士们听得真切,尽皆悚然。刘成武说的这些都是被封锁的消息,兵士们自然无从得知。但今晚中营粮仓方向已经起了大火,下午的时候大军调集了上万人出营去往来时山道,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