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刻意被于真回避的话题终究还是被提起了,他的脸色变了又变,“他和你说了什么?”
牧停看了看四周,视线定格在了窗外的花园,“去那里?”
于真循着视线看过去,知道了他的意思,便点了点头跟着走过去了。
两人在花园里闲逛着,放眼望去有很多护士推着病人在这里走着,也有忙了许久终于得空的医生护士和他们一样闲聊着放松自己。
牧停说:“舒聪想和你好好聊一聊,但是你似乎一直在躲着他,为什么?”
于真面对牧停其实有点尴尬,毕竟那天自己一时间失去理智强吻了舒聪的场面被他看见了。
但是,面对他时远没有面对舒聪那么害怕。
“……我不想从他嘴里听到任何骂我的话,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牧停刚想说“他不可能骂你”,结果突然想起了舒聪在自己面前抱怨于真的那股子苦恼劲,似乎……真的可能会骂人?
想到这,他就在原来话语的基础上添了几个字,“他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就骂你,他在自己的事情上清醒理智的很,这点你应该清楚。”
“我知道。”于真走在他的旁边,手插在兜里,脸上的表情此时有些忧郁,“我很了解他,他的眼睛和耳朵毒的很,我怕的是他把我的想法看透之后再将我拒绝,那样的话哪怕他什么过分的话都没说,我都会觉得难堪,如果真的变成那样……我们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所以,我不想和他谈,我怕最后会彻底失去他。”
牧停:“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你怎么那么确定他就一定会拒绝你?”
“我不敢赌。”于真停下脚步,看着牧停,眼里的害怕让牧停感到震惊,他从来没在这个人身上看到这么明显的不安与惧怕,“我其实也感觉到了他对我有点不一样的感觉,可只要有百分之一拒绝的可能,我都不敢赌,我……说句很可笑的话。”
于真勾唇,眼神嘲讽,苦笑着说:“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舒聪,他对我很重要,如果不是他,我可能早在半年前就已经被生活压垮了。”
“牧停,我和你还有邱墓不一样,我没有那么多可以赌的资本,我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的孑然一身,我身后有个除了我没有人愿意照顾与陪伴的妹妹,我……害怕。”于真偏过头,看着不远处一位坐在轮椅上晒太阳的老人,声音苦涩。
害怕自己漆黑的世界里,永远失去一道名为“舒聪”的光。
牧停没想到他居然将舒聪看的那么重,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什么舒聪可能喜欢你的话,毕竟舒聪的答案也是模棱两可的。
“辛苦你了,撑了这么久,挺累吧。”牧停声音温和,掌心温暖的温度好似透过衣服传递到他的肩膀上。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温柔的人身边也会是温柔的人。
于真用力咬了下舌尖才将马上就要从嘴里吐出的苦水咽了回去,于真啊于真,分享欲不要这么重,不要这么矫情,会被人嫌麻烦的。
最后,所有的话只汇聚成了两个字: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