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许安若还劝她买一个小包的,不能总是背着书包,可谭子衿却摇着头说她已经买够多了。
说完后,许安若抬头看了一眼罗秀兰的脸色。
他发现老妈似乎没有动怒。
再看一眼老爸,许广成也很意外的样子。
“是啊,这土鸡都送两个来了,我想回点什么又不知道该回什么好,唉……”
罗秀兰叹了一口气。
许安若一愣。
这是吃人嘴短了?
这时,罗秀兰语气一转,问道:
“对了,小谭她爸这次回来送她去学校吗?”
“不回来,不方……”
下意识回答的许安若猝然呆住。
跟着他抬头,看见罗秀兰紧锁着眉头,一副看不顺眼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摇头,叹气,又问:
“那她一个人去庐城报道啊?”
“妈,你,你都知道了?”
许安若没回答,而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罗秀兰点了点头,道:
“就在你外婆隔壁庄子,有什么不知道的,你呀,你做的也没错,那孩子确实不容易。”
许安若听到这儿,愣住了,然后笑了笑。
想想也是啊。
还有老妈这个反应也符合她的性格。
就是今晚这菜??
“哎?秀兰,怎么一回事啊?你怎么没跟我呢?”
这时许广成忍不住了,蹙眉问道。
罗秀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长话短说,把谭子衿家里的情况提了一遍。
父子俩听完之后,都沉默了。
原来早年谭子衿的家里没那么苦的。
她爸是个泥瓦工,她妈也是勤俭持家的人。
早年家底子是差一点,但两口子吃苦能干,日子慢慢变好,后面还起了砖房。
可就在这个时候,变故来了。
谭子衿的妈妈突然病了。
而且就在谭子佩刚刚出生没多久的时候病的。
这一病就是四五年。
四五年里,谭子衿的爸爸带着她妈妈四处求医,从县里到市里,到省里,到北上广……
当时她家里亲戚不知道是什么病,问谭子衿她爸,她爸含糊其辞,说能治好能治好。
亲戚就信了,能掏点的都掏一点。
后来才知道,其实去省立的时候,专家就明说了,罕见病,花费巨大,治愈可能性非常小,考虑家里情况,建议放弃。
可她爸不说啊,对亲戚对家里人对她妈妈都说能治好。
后来严重恶化后,他爸还是不放弃,那时候她妈全身浮肿已经走不了路了,去哪儿都是他爸背着,有时候空不出手拿包就用牙咬在嘴里。
最后,瞒不住了,也真的治不好了。
几个亲戚跑过来,吵得非常厉害,差点动了手。
意思就是她爸嘴里没真话,去省立的时候就知道治不好了,还借那么多,还跑那么多地方。
那时候她妈就躺在家里床上,谭子衿还没上高中,谭子佩还不记事。
可命运到这儿,并没有放过她们家。
她妈走后,她爸为了还债,拼命做活儿,第二年从脚手架上摔了,断了一条腿。
也不知道是坏事还是好事。
一条腿换了一笔钱,还了一部分债务。
好在工头挺良心的,该赔的赔,之后一直留她爸跟在后头看工地。
……
罗秀兰讲这些的时候,泪水一直在眼睛里头打转。
许广成的眼窝子也泛红着。
许安若则一直低着头,一口饭也没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