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想不到詹猜能接上话,他说:“七品以下不叫官了,叫吏。”
我翘起大拇指:“你真的是个中国通。”
他问:“还有吗?”
“还有,比如人的五官,一个嘴巴,两个鼻孔,两个眼睛,两个耳朵,叫七窍。由此生发出来的感情,叫七情。中国人的音乐,1234567,七个音符。天上的彩虹,七种颜色。”
“还有吗?”
在中国文化面前,詹猜像块海绵,恨不得一下就要把它吸尽。
我望着他那双求知欲非常强烈的眼睛,站起来哈哈大笑。
他莫名其妙。
我走到书桌前,从便笺上撕下一张纸,往他怀里一丢。
他更加吃惊,上下不停地扫描我。
我说:“还告诉你一桩世界都通用的一件事。连科学家都无法解释。你把这张纸对折七次。你再也折不动了,绝对不能对折八次。
如果你能对折八次,下一个诺贝尔奖得主就叫詹猜。”
他望着我,怕我骗他,低头就对折起那张纸来。确实,折到第七次,他再也折不动了。
他抬起头,诡秘地笑了:“万先生,只是这张纸太小了。”
我仰头大笑。
“确实,有无数个像你这样的人,得出了你这样的结论。那么,你就回家折吧。你总可以找到更大,更更大的纸。”
詹猜竟然说:“好,我现在就回去。”
说罢,他果然走了。
春来在一边听着,一直没有做声。这时,他才问道:
“老师,真的只能对折七次?”
我虎着脸:“你以为我喜欢开玩笑?”
他说:“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不通。”
我说:“那你就试试。”
说完,我往外面走。我想散散步。
一直走到了乍仑家的前坪院子。看见几个仆人正在搭一个彩色帐篷。语言不通,他也没问。
他家的男仆女仆对我相当客气。以为我要进屋,其中一个马上去拿拖鞋。因为泰国人进房子,都要换鞋。
我第一次来时,不知道这习惯,第二次也不知道。直到最近才知道。也许我是尊贵的客人,他们不好意思指出来。
我摇了摇手,示意我不进去。
往花园里走去,又见几个男仆在安装太阳伞。这是做什么呢?难道要建个钓鱼台,让我钓钓鱼吗?
散了一阵步,我回到房间,春来满头大汗。
他摇摇头,一脸无奈:“真的对折不了八次。”
我笑道:“老祖宗早就规定了,逢七生变。对折七次后,是另外一种东西,至少在地球上找不到办法,只能换个星球试试。”
春来笑笑。
笑里含着一丝不服输。我估计他会像詹猜一样,找更大的纸,一个人偷偷摸摸到自己卧室去折。
我说:“春来,我们的生活即将丰富多彩。”
“是吗?”
“你到外面去看看,搭的搭帐篷。装的装太阳伞。”
春来说:“搭帐篷?我以前和同学们一起搭过,住帐篷最大的差处就是睡不着。”
“怕蛇?”
春来脸一红:“女同学们的帐篷和我们男同学的搭在一块。”
我笑道:“你们一定在想,如果能和女同学睡一个帐篷多好啊。”
戳到了春来的心思,他满脸血红。
我说:“这叫混帐,我给你说一说‘混帐’的来由。
(我估计看了这一章,大家都会找张纸,想努力对折次8次,洗洗睡吧,别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