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忽如其来的对峙吓傻了屋里的一众下人。
房嬷嬷见状急忙将人都挥退下去,只留两个心腹嬷嬷在屋里伺候。
房嬷嬷:“姑娘这是说哪的糊涂话,您是老夫人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当娘的哪有不疼孩子的。”
陆珠脸色苍白,“这话,嬷嬷您自己信吗?”
房嬷嬷还要再说什么,被陆老夫人伸手劝止。
陆珠:“我不知道在娘心里我究竟算什么,是有了儿子以后锦上添花的点缀、还是闲来无事拿来逗趣的玩意?”
“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母亲您和大嫂闹成这样,就没替二哥和女儿考虑过吗?”
“二哥明明已经有心仪的女子,眼看亲事也有准了,却因为您苛待媳妇的名声,让对方萌生了退意;您是长辈,二哥也不能怨您怪您,可二哥心里的痛楚您又知道吗?”
“还有我……您口口声声说要为我选一门最好的亲事,我看您最近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媒人,颗粒无收,您想过为什么吗?”
“大哥大嫂还那么年轻,哪里就没有儿女福气了,您犯得着一直拿此事压迫大嫂吗?还有蓁儿,那是您的亲孙女,乖巧又听话,哪里就比婶娘那边的孙子差了?您到底在执拗什么?”
“你非要将我们兄妹三人的亲事都彻底毁了才甘心吗?”
房嬷嬷神色一震。
陆老夫人捂着胸口,喘着粗气,“珠儿,你怎能这般想娘?”
陆珠惨笑道:“若不是这几日多方打听落实,我怕是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原来在娘心中,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若不是前头有两个哥哥,您会怎么待我,估计您自己个都不知道吧。”
“今日之事,您说我不孝也好,说我忤逆也罢,要打要罚我都认,我自己的婚事我是不指望了,索性我也不是非嫁人不可,大不了剃了头当姑子去,还落得清净。”
“但二哥性冷,难得有个中意的姑娘,我不想二哥有遗憾;大哥大嫂夫妻俩本来那么好,如今也……好好的一个家,如今成了这样,您能不能被闹了?”
说完,陆珠抹了把眼泪,一眼都没看榻上的陆老夫人,转身离去。
背影决绝,利落干脆。
而榻上的陆老夫人听罢女儿的控诉,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一丝血色也无。
房嬷嬷和其他两个婆子惊慌失措,急忙上前呼唤着老夫人。
房内乱作一团。
……
陆珠从翠华庭出来,又去了陆老爷的书房,直接跪在了父亲跟前认罪。
将自己方才在翠华庭的言行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女儿方才忤逆母亲,有罪在先,愿意认罚;但也请爹爹出面,将此事解决,否则家不成家,永无宁日。”
“爹爹您曾说过,家和万事兴,若是任由母亲折腾下去,恐怕大哥二哥的官途前程都会受到影响。”
陆老爷也知道妻子性子里的偏执,但因为妻子曾陪他共患难一起走过低谷。对妻子,他一直心存愧疚。
所以后院的事,只要不出格,他都由着她,从不多问。
而现在……
陆老爷将跪在地上的小女儿扶了起来,“珠儿长大了,知道护着你的两个哥哥了。”
陆珠面色惭愧,“爹爹,女儿在母亲那,说的话也许有些重,但女儿不后悔。”
陆老爷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你字字句句都直中要害,哪里错了?爹爹不怪你,你是功臣。”
陆珠扑在爹爹怀里,泣不成声。
前阵子听到风言风语,随即着手让人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