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系水镇了,咱们今晚暂住此地。”路云长拿着手里的地图,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就能看见的镇子。
此时才是晌午,过了系水镇后南下都是崎岖山脉路便不好走了,身上带的吃食和水都不够在山里过夜,山中危机四伏,最好是能在天黑之前走出那段山脉。
梅映雪也不想在山中过夜,便道:“听路大哥的。”
于野耸耸肩表示无异议,闻人鹊不答话就代表她没有任何意见,这是大家形成的默契。
大家策马行至镇口,却听见哭闹的声音。
“你还我女儿的命来!”一位大娘揪住一位书生打扮的宽袖青袍男子,那男子头戴的纱帽已经叫大娘拉扯歪了。男子顾不得整理仪容,拼命想脱离大娘的钳制。
“岳母大人!此事和我无关,娘子乃是自缢而亡,仵作皆已验证,事发之时我并不在家中。”男子的衣袖被大娘死死拽住而不得出,只得好言相劝,“此事官府已有定论,盼儿也已下葬多日,岳母扯着我又有何用啊?”
那男子急得跺脚,大娘不撒手只是哭道:“还我女儿,你这个负心汉,还我女儿。”
镇口围聚了很多看热闹的人,挡住了四人去路,于是他们便停下来等着,顺便瞧瞧这事儿如何解决。
忽然人群让开,来了一个年纪大的长者,拄着拐杖快步上前,对那大娘道:“秦大娘,你女儿的事儿前几日已经叫官府的仵作验过,地里干活的乡亲们也都亲眼见着那时刘秀才正帮着家里干农活,你还总揪着他不放做什么?”
“是啊,秦大娘,你女婿虽说是个秀才,可是自家田里的活哪次不都去帮衬着,你女儿天天和刘秀才寻死觅活,咱系水镇的人也是都瞧见的呀。”一个干瘦的大娘站出来替刘秀才说话。
这话一说,那秦大娘便更是鬼哭狼嚎,坐在地上撒泼,手里死死拽住刘秀才。
旁观者都对她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大都是指责秦大娘的话。
那老者拄着拐杖走到秦大娘身边,继续劝道:“秦大娘,你便听大家一言,也好给你女儿死后留个体面。”
“体面?!”秦大娘霍然站起身,指着刘秀才,啐了一口唾沫,叫骂道:“他是个什么东西?我女儿本是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要不是叫他诱骗失了身,搅黄了本就说好的人家,我女儿成亲后能日日寡欢终日和他哭闹吗?”她抹了一把眼泪,“既然你们说体面,都议论我的女儿寻死觅活,那他刘秀才又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还有这种事情!”
人群中大家安静了片刻又开始议论起来。
“真是什么人都有。”于野摇摇头,道:“要不我们绕道走?”
“冤枉啊!”刘秀才满脸震惊,指着秦大娘道:“岳母,咱们说过此事不往外说,我,我也是无心之失,成婚后我待你女儿也是相敬如宾,您怎能如此辱骂、冤枉我!”
而边上有一对看似夫妻的年轻人听到此处,面色煞白,男子拉着自家娘子就走不欲再听下去。
秦大娘不依不饶,“那你说,你说你为何明知我女儿已有婚约而招惹她!”
刘秀才急得几乎哭出来,对这哭闹撒泼的岳母打也不是,骂也不是,一咬牙,小声道:“我并未招惹盼儿,是你女儿先找的我!”
“什么?”秦大娘再次坐下,哭天抹泪儿道:“你这个杀千刀的负心汉,现在我女儿尸骨未寒,你还要来辱我女儿清白名声,我不活了!”
“于兄怎么看?”路云长忽然问。
“我?”于野指了指自己,三人同时看着他,他笑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元芳。”
“元芳是何人?”梅映雪好奇地问道。
“就是官府破案特别厉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