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阳用匕首在沈醉的胸口刺了一刀,滚烫的鲜血直往外流。于野惊慌不已上前扶住沈醉摇摇欲坠的身体。
沈醉的眼里没有震惊和难以置信,他的眼里只有难过和失望。
那是心如死灰的失望,嘴角溢出血,笑得极尽温柔,字字却如同泣血般:“从此以后,我,沈醉,与你墨阳,恩断义绝!永不相见!永不原谅!”
那伤口在右边胸口,插得不深不浅,可便是如此已然让受伤之人的心破碎了。
于野担忧:“神医,你别说话了,我带你去治伤。”
“阳儿!”墨衍这时急急忙忙冲进院内,见到这等场景,指挥人前来,道:“快,快带神医下去治伤!”
沈醉目光狠厉地看向墨衍,讥讽道:“不必劳烦,墨城主,咳咳——”
于野紧张地看着沈醉,想要带他先走,可是沈醉却站在原地不动。
墨阳未转身,只瞧着面前之人,冷漠道:“大伯,不必管他,他是神医,没那么容易死。”
“墨兄。”于野道:“你还是少说几句吧。”然后对墨衍客气道:“墨城主,沈神医伤在你们府中传出去也不好听,我先带他回去治伤,您好好劝劝墨兄,有什么话是不能说开的。”
墨阳全程冷漠。楚蒙和路云长也相继告辞。
墨衍皱眉看着于野三人带沈醉走了。劝慰道:“阳儿,你与沈神医若有误会,说开便好了,为何要伤人家,他是酒鬼神医的徒弟,此事传出去,姑苏城的百姓指不定要怎么说我们城主府的不是。”
“大伯。”墨阳转身道:“我是以前与他交好,他是神医不假,可是他那日看过小鱼的伤势后,竟说您是用小鱼做洗炼之用,我实在不能忍他如此污蔑于您。看在往日情分上,这一刀不过是给他点教训罢了。”
“什么?”墨衍万分诧异,道:“这沈醉也是的,有什么误会可以当面来说,这,这,我去与他解释,你们二人为我生了嫌隙,这叫我日后如何不日日自责。”
墨衍急忙要走,墨阳揽住他,正色道:“他竟敢污蔑大伯,此人的交情要来何用!您不必为此上心。您的身体已经不能再劳累下去了,我已经想好了,既然聘礼已经下了。还劳烦大伯帮我操办起来,五日后便迎娶上官姑娘,也好叫您放心地休养身体。”
“哎!”墨衍叹了口气,但又欣慰道:“阳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老头子我又能说什么,一切便依你吧。”
墨阳躬身行礼,便出了八宝院,走前似乎余气未消。
七日之后。
姑苏城迎来最盛大的喜事,整个城中张灯结彩,到处都是喜气洋洋。
街头巷尾都在盛传城主府大公子墨阳和上官青溪的婚事。
说到这姑苏城上官家,乃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富户,掌握着姑苏近七成的生意往来,可有钱归有钱,能在姑苏畅通无阻必须靠城主的扶持。
而城主府也得背靠上官家,城中遇灾或有需要安抚百姓的地方都要用银子,城主府与这些商贾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相辅相成。
所谓江湖之上,不只是武力才能解决的。各种利益暗网错综复杂。
喜事之所以定在七日之后,是墨衍一力主张要将城主继任典礼和成婚之礼在这一天共同举行,也好了他身上的重担。
这等姑苏城百年难得一遇的盛大场面,自然是邀请了不少人,好在与上官家的婚事和继任之事早在一年前按照族中长辈的要求,早早就备下了。不然这七日时间连成婚都不够。
墨衍陪同穿着大红色喜服的墨阳站在城主府大门前迎接宾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父子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