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湖南岸,侯建祥的卫星电话响起,他用左手拿起电话看了一眼,知道是黑皮打过来的,于是走到营地边缘没人的地方接听,问道:“什么事?”
电话接通那一刻,黑皮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压低了声音向侯建祥倾诉道:“这活他妈的没法干了,你找来的什么人?枪杀了我们三个兄弟,现在逼着我们做苦力,这哪里是什么合作?把我们当猪仔么?”
听到这个消息的侯建祥也是颇为吃惊,他没想到老瘪三的人竟然敢枪杀黑皮的人,这让侯建祥意识到老瘪三的这组人“自主性”太强了,这不是什么好事,“你确定你没开玩笑么?”
黑皮都快哭了,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小声说道:“这种事我能和你开玩笑么?全都是真的……”
侯建祥听黑皮把事情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在听黑皮讲这些的时候,侯建祥也在权衡利弊,在黑皮说完后,侯建祥安抚黑皮说道:“这事我知道了,但是我觉得我现在还不能打电话给四组长,如果被四组长知道了你联系我,他肯定会做出一些对你们不利的事,中国有句古话叫‘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意思就是我现在说什么,他未必会听,甚至对你们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来,毕竟他们有枪,你和你的兄弟们再忍一忍,等他们回到南岸营地,我会安排人在第一时间控制他们,这是最安全的做法了。”
侯建祥这话说得一点毛病都没有,话里话外都是在为黑皮着想,但是表达的中心思想就是:你继续听话做事就完了。
黑皮心里有一百万只“草你妈”狂奔而过,这个电话打得和没打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一个“安慰自己逆来顺受”的理由,看似有点期待,实际上这个期待都是虚无的,他也不确定不久的将来回到南岸营地会不会解脱。
关键……能不能回到南岸营地都是个未知数。
挂断电话后,侯建祥站在营地边缘陷入了沉思,当前有一个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那就是盗猎贼有枪,在无人区里面,枪就是代表着绝对的话语权,如果某一天活做不下去了,或者是盗猎贼见到了地宫里面的金银财宝,会不会起杀心?怎么样才能预防这种事情的发生?
四组长和黑皮的事,就是隐藏在团队中不和谐的因素,只不过提前暴露了而已。
退一步讲,侯建祥发现这个四组长很有想法,他决定和老瘪三打听打听这个四组长的来历。
回到营地后,侯建祥找到了正在八角充气帐内抽烟的老瘪三,他坐在老瘪三对面,客客气气地开口道:“三哥,你手下这些人跟你多久了?都靠谱么?我们做的事和你之前做的完全不一样啊。”
老瘪三自信十足地说道:“关于我的人,你放心好了,一个个全都是血性十足的汉子,干我们这行的,早就把生死看淡了,毕竟求财不容易,在无人区里面被巡查的森林公安发现,可能当场就给我们枪决了,如果被抓了,那肯定就是蹲监狱,至少是个十年起步,这辈子也就完了。”
侯建祥点头表示认可,顺着老瘪三说道:“的确,干这行的都是把后半生赌上了,不过那是之前了,跟了我之后,我会把你们的身份洗白,你看到没?邓书记就是我们的人,我们是有科考项目做背书的。”
老瘪三听后有点怀疑地问道:“真的可以洗白么?”
侯建祥道:“洗白肯定是可以的,无非就是难度大一点,毕竟咱这个团队人太多了,得一个个来,先可主要的人来吧,你的几个组长资料都给我一下。”
侯建祥几句话就把老瘪三给绕进来了,开始介绍自己的团队,侯建祥又有目的性地引导老瘪三介绍一下四组长,老瘪三道:“四组长跟了我五年了,是个狠人,做事比较果断,手里有命案,弄死了四个森林公安……”
侯建祥默默地记住了这个四组长,也算是对他有了一个了解,想要控制老瘪三,还得从其他方面考虑,侯建祥想到的就是“身份洗白”,毕竟这对于老瘪三来说,是一种奢望,于是侯建祥继续试探,用开玩笑的语气问道:“三哥你们的大名早就在警方的通缉榜上了吧?”
老瘪三得意儿地笑道:“这倒不至于,我们出来干这行的,谁用真实姓名啊,不过都是个昵称代号而已,毕竟还要有自己的生活。”
侯建祥:“进出无人区,不需要报备么?我们每次都双湖县过来,都是各种检查呢。”
老瘪三刻意地转移话题道:“这都不是事,对了,晚上我让人给你们露一手,品尝一下高原的牦牛肉,巴适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