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树林里,荣惜一路飞奔。
听着这边的枪声,她的心几乎要跳到嗓子眼儿。
那个瞬间。
她仿佛又回到四年前那个晚上。
也是这样的夜,也有枪声……
等她赶到的时候,二叔已经满身是血。
“宁慎!”
她的声音,因为过度紧张都变了调。
跑得太急,脚下绊到树根,她重重地扑摔在草地上。
“惜惜!”远远看到她,宁慎飞奔过来,将她从草地上扶起来,“你……”
荣惜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看到他衣服上的血迹,她脑子里嗡得一声闷响。
“二叔,我……我会救你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慌乱地脱下猎装外套,按在宁慎身上,荣惜用力拉住他的胳膊。
“我……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你坚持住……你不要害我……”
“惜惜!”宁慎忙着捉住她的手掌,抬起手掌扶住她的脸,“你冷静点,我是宁慎,我是宁慎啊!我没事,我真的没事,那不是我的血……你看看,我真的没事!”
荣惜抬起脸,仔细看看宁慎。
看她相信相疑,宁慎忙着拉开猎装外套。
“你看……我没有受伤!”
伸过手掌,摸一下他的胸口。
确定他没有受伤,荣惜一把抱住他的颈。
“混蛋,你吓死我了!”
紧紧抱着他,她全身都在颤抖,眼泪都将他的皮肤蹭湿。
“我还以为……永远……永远也见不到你了呢!”
“惜惜,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丢下你一个人……”
宁慎忙着抱着她,哄着,安慰着。
好一会儿,荣惜的情绪才稍稍平息。
看看左右,收拾起地上的枪和弓,宁慎一手抱着她,一手摸出手机拨通周砚青的电话。
“季梓良和他的手下在山上,你过来处理一下。”
“这帮混蛋。”周砚青的语气急切起来,“您没事吧?”
“我没事。”
将手机塞回口袋,宁慎抱起荣惜,大步回到山上木屋。
帮她倒来一杯温水,宁慎关切地拥住她的肩膀,将吸管送到她嘴边。
“乖,喝点热水。”
缩着身子窝在沙发上,荣惜就着吸管喝了几口温水,苍白的脸渐渐恢复几分血色。
宁慎移开水杯,伸手帮她理理乱发。
“我带你回酒店,好不好?”
荣惜摇摇头。
垂着头,沉默了许久。
好一会儿,她才抬起脸。
“高三那年,我因为保送不需要参加高考。
二叔他们的投资公司,有一个项目要去非洲实地考察。
我就想和他一起去,起初二叔不同意,说是那边条件恶劣,不想让我跟着受罪。
可是,我真得想去看看非洲大草原,就向他撒娇,软磨硬泡地求他。
二叔他一向疼我。
到最后,就同意了……
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美好。
我们一起看象群,一起给狮群拍照。
我还和二叔一起,到他们要合作的部落里采风,学习非洲鼓。
直到,项目结束的前一天。
那天晚上,大家都很高兴,说要开庆祝一下,项目考察成功。
我提议,开个小联欢会。
还特意拿出我带的琴,要让二叔给大家表演个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