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辞晚有些睡不着,起身来到落地窗前,将窗帘拉开一半。
她没有开灯,房间里漆黑一片,唯有窗外的月光照进来点点光亮。
透过落地窗的玻璃,林辞晚隐约在上面看到了她自己的面容。
晃了个神儿,莫名想起几年前陈老和她说过的话。
她和她的母亲长得很像。
林辞晚仔细的瞧着玻璃上的那张脸,脑中浮现出刚才梦里看见的那个她该称之为母亲的女人。
确实有些像。
今天是她第一次梦到她的母亲,也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被那样温柔的眼神注视着。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无意识的蜷缩了一下。
太温暖了,温暖到让她心悸。
她险些要沉溺在那虚假的梦中。
只是,母亲临走前分明是把她托付给了小姨和父亲,为何在那几年里她竟从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人?
许是小姨的报复吧。
她恨慕容澜的照顾不周,恨他没有能力救下她唯一的姐姐。
也是造化弄人,林辞晚被弄丢了,这个秘密就跟着沉寂了这么多年。
不过,梦中姗姗来迟的那抹身影却是她现在更关心的事。
十分钟后,地下室里,林辞晚和瘫坐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的暗影大眼瞪小眼。
她虽然和暗影说把他当成俘虏,但可一点儿也没让他体验到俘虏该有的待遇。
吃饭时会有人给他送饭,甚至想上厕所了还有人陪着去,除了被绑住手脚架在这里,他几乎和一个自由人没什么区别。
林辞晚看着被孤零零抛在地上的绳索挑了下眉。
是给他的自由太过了吗?
暗影在最初短暂的怔愣之后也恢复了原样,丝毫看不出来心虚,心安理得的继续坐在地上捣鼓着什么。
林辞晚拽了张凳子坐在他面前,这才看清他手里的东西。
“......”
好家伙,不仅给自己松了绑,还溜去楼上拿了她的纸笔。
暗影垂着头,专注地在纸上写写画画。
林辞晚瞧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他在搞什么名堂。
“这么晚不睡觉是想来找我谈心?”
“我梦见我母亲了。”
林辞晚清楚的看到,暗影捏着笔在画画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纸上的小人嘴角委屈的向下撇着。
她看着暗影再次提笔在刚才的失误处执拗的描了又描,欲盖弥彰。
眼看着那薄薄的一张纸都要被他戳破了才堪堪停下手。
暗影将画纸举了起来,看着被他描的略显狰狞的小人,扯了下嘴角,“啧”了一声。
“梦见什么了?”
林辞晚漫不经心的瞧着他,手指在膝盖上轻点着。
“梦见了她......”
“和你。”
暗影整个人又是一顿,这次明显顿的更久了些。
然后就咧开嘴笑了,把纸放回地上继续他的创作。
“你不去梦你爸跑来梦我?怎么着,是不是觉得我和你母亲更配?”
说着还抬起头朝林辞晚抛了个媚眼。
林辞晚瞧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也没了想问他的心思,当即站起身来准备回去睡觉。
“等一下。”
暗影叫住她,拿着那张纸从地上爬起来。
“这个送你。”
不由分说就把那张纸塞到她手里。
林辞晚低头看了一眼,心中一阵无语。
这个暂且被她称之为画的东西,她......
她瞧了又瞧,还是不知该作何评价。
只好一言难尽的看向信心满满的暗影,吐槽的话在嘴里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是蹦了出来。
“画的很丑,下次别画了。”
说什么委婉那都是不可能的。
她越发觉得自己大半夜的不在床上睡觉跑来看暗影指定是脑子有问题。
是床不软还是被子不香?
非得来自讨苦吃看他画这个看久了眼睛都疼的四不像。
也不知这人是抽什么风了,不杀人改画画了是吧?
又或许他是研究出了新的折磨人的办法,那就是看他画画。
隔行如隔山,她助他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