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地面，发出暖光的路灯，精心修剪的街边绿化，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虹彩蔷薇，以及空气中隐隐约约能闻到的甜腻糕点气息。
男的西装笔挺，女的衣衫华丽，有的在轻声攀谈，抿唇微笑，有的互相行礼，动作优雅而自然。
这一切构成了枫丹廷的上层。
而当腐败的恶臭驱散了其它味道，身旁神采奕奕穿着高雅的路人被东倒西歪的酒鬼乞丐取代后，灰河就到了。
这是一座修建在下水道的城市，一座毫无生机，充斥着暴力，血腥，黑暗的城市。
人的尊严与公正的律法在这里被践踏，金钱与拳头的力量在这里被放大至巅峰，这里是弱者的地狱，也同样是强者的天堂。
绕开地上的呕吐物，打倒来找茬的酒鬼，王远来到了一个小房子前。
“王远先生，前面就是我的家了，请您稍等，我们为您清理出一个能休息的地方。”
玛兹用钥匙打开门上的铁锁，将房子的全貌展现在王远眼前。
墙壁由薄薄的铁皮组建而成，可以看到灶台上明显凝结的黑色油污，屋顶也没有密封完全，一盏油灯被奥利维亚点亮，赶走了几只蟑螂。
很难想象，这里是作为一个家存在的。
先前看玛兹谈吐还算得体，王远还以为她们一家在灰河里应该能达到中层的生活水平，可现在看来也不像。
或许是落魄了？还是说这其实在灰河里已经算得上是不错的水平了？
从那四个帮派成员身上自己找到了一些摩拉，要不还是找个旅馆住吧？
走进房子，王远找了张干净的板凳坐了下来。
“很抱歉，王远先生，我们这里的条件不是很好，但请您放心，一张干净的被褥我们还是能提供的。”
见王远面露难色，玛兹表达出歉意。
“不，玛兹女士，我并没有嫌弃这里的意思，对于一个旅者来说，这样的环境比风餐露宿要好得多。”
一边说着漂亮话，王远一边抬脚碾死了一只蟑螂。
怎么异世界也有蟑螂，不会是被哪个穿越者带过来的吧？真该死啊！
“玛兹女士，请问一下这里有洗澡的地方吗？”
在战斗的时候，王远身上有点出汗，如果不是灰河里更臭，他早就闻到自己的汗味了。
“这个啊，在灰河的中心区倒是有一个公共澡堂提供热水，但那里的收费一般人承担不起，我们一般用的是从河里引来的水。”
河里的水吗？也可以接受，只要不是下水道的水就可以。
王远正想继续询问生活的相关事宜，突然两耳微动，听见了从房子外传来的一些声音。
“玛兹女士，最后一个问题，在这里杀人会很麻烦吗？”王远从板凳上站了起来。
“啊？怎么突然问这个？不过灰河里倒是经常死人，如果有人愿意为死者报案的话执律庭可能会来查一下。”
“那就没问题了。”
咚！咚！咚！
房门处突然响起了重重的拍击声，脆弱的薄铁皮门仿佛下一刻就要这股力量撞倒。
一个粗犷的声音透过铁门传进了众人耳中。
“开门！玛兹！鲍里斯！老子知道你们在里面！该死的！再不开门老子就把这破烂砸开！”
“是……是托比的声音！”鲍里斯的脸色变得煞白起来。
托比？王远记得这是锈管帮的老大。
咚咚咚！
“开门！给老子滚出来！”
“在房子里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