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声音娇娇软软的,虽带着些怒气,却依旧没有什么攻击性。
她就那样盯着他,潋滟的狐狸眸眼尾像是藏着钩子,勾人而不自知。
祁砚尘目光收回,落在面前的电脑上。
电脑屏幕上映出他深邃的眸眼。
记忆被扯回那个阴雨天。
四月一日,愚人节。
他只有一个日期和城市地名,没有拿到具体起飞的时间点。
而京市飞往那里,一共三班飞机。
最早的凌晨三点,最晚的晚上十二点。
他凌晨就在机场等着。
其实并不是想跟她说些什么,也不是挽留。
她还那么小,很多决定不是她能做的。
他只是想见她一面,就算是远远的见一面也好。
他四月一日凌晨一点就到了机场,等到了四月一日晚上十二点,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很多年之后,也就是两年前。
他才从她父亲口中得知,她在三月31号的中午就飞走了。
嗯,她父亲不喜欢他,甚至,厌恶他。
四月一日的日期就是在她父亲那里拿到的,他苦苦求了很久。
二十岁的少年,除了哀求,什么也做不了。
两年前得知这个事实,他应该生气,应该痛恨她的父亲愚弄他。
可那时,她的父亲躺在病床上已经生命垂危。
就算他人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发怒。
这是她父亲的阴谋诡计,他想让他失控。
他想,如果她父亲一直好好的,他和她可能不会有机会走在一起。
但是,如果她的父亲能够好好的,他也可以就那样远远的看着她。
因为她父亲走了,她很难过。
祁砚尘将手中的电脑合上,迈着大长腿往这边走了过来。
房间的灯光打在他优越的双肩上,穿着一身灰色家居服的男人显得柔和温润。
林之漾的狐狸眸微微闪了一下。
他怎么一点也不慌?
林之漾藕白的双臂情不自禁交相抱在胸前。
明明她记得清楚,此刻却有点心虚,“我不是那天走的,前一天,我就飞走了。”
片刻,男人停在了她的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林之漾看他镇定平静的样子,更生气了,半跪在床上就给了他一拳,“你明明是去送初恋或者白月光,还说是我!你真是个狗男人!满嘴谎言!我要曝光你!”
少女肤白如雪,冰肌玉骨,仿佛天生的人间尤物。
半跪在床上,若现若现的雪白弧度引人堕落。
祁砚尘眸光微闪,轻而易举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不紧不慢的道:“嗯,是送白月光。”
得到了这个肯定的回答。
林之漾整个人有点僵住。
其实她内心深处,是希望他可以反驳的。
林之漾忽然不想发怒了,重重的扯回了自己的手,嗓音很干涩,“那你赶紧跟我离婚吧!去找你的白月光!”
日常清冷淡漠的男人薄唇似有若无勾出了一个弧度,右手转了转左手腕上那串黑色的佛珠,嗓音不咸不淡的,“嗯?祁太太吃醋了?”
林之漾听到这句话,像是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怒气冲冲的盯着他,“谁吃醋了?狗才吃醋!”
少女一身粉色的睡裙,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躯,发起脾气来都显得格外的娇气,让人想抱在怀里顺她的毛。
祁砚尘没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嗓音低沉带着些笑意,“别老是自己骂自己。”
这句话仿佛坐实了她在吃醋。
林之漾越想越气,头一偏,躲开了祁砚尘的手。
整个人再次往下一缩,埋进了被子里。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滚去睡觉,回去就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