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明明看不到她,又像是能看到她一样,他看着猫眼,眼里似乎带着戏谑。
眼睛弯起,还俏皮地眨了眨。
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是冒着幽幽绿光,逗弄着屋里的小可怜。
半晌,他离开了猫眼,懒散地伸了伸胳膊,歪歪头,对猫眼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时瑶下意识捂着脖子。
男人笑了笑,离开了。
时瑶却不敢睡觉,她缩成一团,将脚丫伸进被子里。
“小六,他真的走了吗?”
“真走了。”
“那他还会回来吗,最后他那个抹脖子的动作是还想要回来把我嘎掉吧。”
“宿主别害怕,他刚才可能是在试探你,你就安心睡吧,今晚我给你守夜,”小六顿了顿,“如果发现他半夜撬门,翻窗户偷偷进来,或者藏到你床底下啥的,我都会提醒你的。”
“你这么一说,我更睡不着觉了。”
话虽然这么说,时瑶最后还是睡着了,但这一晚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做恶梦。
梦中,那双含笑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她,而眼睛的主人带着手套,动作娴熟地解刨她的身体,四肢,五脏,头颅……
天亮醒过来后,时瑶连忙晃晃脑袋,起床接了杯温水喝下,身体才渐渐回暖。
小六晚上没有再叫她说明那人并没有来。
时瑶打了个哈欠,发现床头放着一根导盲棒。
根据小六传送的记忆得知,她的眼睛得过一种病,之前失明了,不过前几天刚做了一个手术,眼睛一直在慢慢恢复。
除了面对强光的时候眼睛会刺痛,几乎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想到昨天看到的画面,时瑶想要报警,但是想到这样会打草惊蛇,甚至会惹怒对方,她又放下了手机。
先缓缓,适应一下环境,说不定最后他不过来,她还得主动引他出来。
迟早得碰上。
时瑶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打开了门,见门口没有人她暗暗松了口气。
看到对面门上的血红笑脸,她眼皮一跳,不过很快恢复过来,装看不见一样,提着垃圾下楼。
这段时间以防万一,还是继续装瞎吧,万一真碰到那个杀人狂,她还可以撒谎骗过去。
她所在的这栋楼里面已经没什么人居住了,之所以在这里住着不搬走,无非是这里便宜。
原主的爸爸去世后,母亲就改嫁了,有了新的家庭,原主的继父对她总是若有若无的骚扰,母亲懦弱,原主一咬牙搬了出来,又因为眼睛得了并,陷入短暂失明,休学一年,在这里过上了独居生活。
这里面多是静养的老人,倒也没有那么多事情,平时小区里很安静。
时瑶拿着导盲棒像模像样的学着原主之前失明的样子走路,原主适应性很强,即使眼睛看不到了,但是在这里生活了半年,几乎也熟悉了附近的路况。
很顺利的下楼。
将垃圾丢掉,她又在楼下早餐店买了早餐。
早餐店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在经营,小区里的人们很喜欢吃他们家的小混沌,都是刚出锅的,味道特别鲜美。
时瑶打包了一份,那对老夫妻见时瑶眼睛失明,对她很照顾,每次都会对往里面放几个小馄饨。
时瑶扬起一个乖巧的笑容,原主性格就是这样,乖巧又独立的女生。
她接过饭盒,饭盒散发着香喷喷的热气,时瑶忍不住食指大动。
紧绷的神经都舒缓了不少。
结果回到自家楼层的时候,馄饨盒差点从手里掉下来。
昨天晚上那个黑衣人此时就半倚在她家门口,姿态慵懒,似乎在等什么。
时瑶眼皮一跳,这可不就是在等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