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酒楼的时候,桑渔打了个饱嗝:“果然一分钱一分货,咱们住的那个客栈的饭菜和靖水楼这么一对比,简直差远了。”
时瑶拍拍她,“你出门的时候还说要把这酒楼给砸了呢。”
阿奇嗤笑:“估计是让人家的饭菜给收买了,小心点吧,别成了你的断头菜。”
自己却突然也打了一个饱嗝。
“你自己都吃撑了!还有理说我!”桑渔作势就要过去打他。
阿奇一躲,跑到老先生旁边,“长辈在这呢,别乱来!”
时瑶见阿奇抓住老先生的袍子,担心会惹老人家不悦,但是他仍旧面无表情。
她不禁感慨,果然不好顿悟,这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情变化嘛。
京城这些天阴天连着小雨,今天终于放晴,几人逛着京城。
老先生本来不想跟他们走,但在时瑶的劝说下,倒也还是跟了上来。
京城位于天子脚下,锦绣繁荣,热闹非凡,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着桑渔和阿奇斗嘴,时瑶心情很惬意,却也感觉少了点什么。
她想,如果阿礼在的话,一定会更热闹吧。
有商贩在卖糖葫芦,时瑶不自觉买了几根,分给他们,老先生可能是第一次吃这种东西,觉得新奇,又吃了一口,胡子跟着一翘一翘的。
阿奇尝了一口,咂咂嘴,“这京城的糖葫芦也就这样吧,不是很好吃。”
桑渔下意识怼他:“吹牛,你之前吃过嘛,苗疆有糖葫芦?”
阿奇哼了声。
“你懂什么,苗疆是没有糖葫芦,但是我朋友会做糖葫芦。”
街上人太多,走在前面的时瑶正在想着什么出神,并没有参与两人的谈话。
……
白天没心没肺逛了一天,但时瑶他们其实还有另一层用意。
自从出了酒楼一直有人跟踪他们。
不知道识没识出他们的身份,反正最后是将那些人成功甩开了。
晚上,时瑶想了想,决定今晚分工行动,桑渔留在客栈,用来吸引敌方注意力,周围全是阿奇布下的蛊虫,保证不会有人能伤到她。
而她和阿奇则是夜晚行动,去靖水楼调查。
过程顺利,半夜两人潜入了内部,后半夜的靖水楼很安静,人也少。
阿奇轻功好,见郑清言进了楼里一条密道,偷偷跟了过去,时瑶则是留在原地藏好,等待接应。
然而没想到这竟然是障眼法,是为了把阿奇引走。
时瑶藏的很隐蔽,却仍被一群黑衣人给围住了。
他们的目标是她!
时瑶不是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稳下心,开始b计划,迅速找到一条突出重围的路。
靖水楼旁边挨着一片清湖,白天清澈见底,晚上没有月光的照映,水面黑沉。
时瑶直接从三楼跳进了那片水域。
然而这一次的黑衣人素质明显要比之前那些要高,竟然也潜进了水里,对她穷追不舍。
他们似乎想要活捉她,即使使用暗器也不会命中她的要害。
幸好时瑶反应够快,都躲开了。
上了陆,后面的人依旧甩不掉,时瑶咬牙,慌忙之下,用了桑渔给她的迷烟,视线被烟雾混淆,她顺势跳进了一个院子里。
过了很久,外面都没有动静,也没有人翻墙过来抓她,贴着墙角的少女松了口气,看了看身上,水渍让衣物紧贴着皮肤,很不舒服。
她扶着墙站起身,刚才情急之下翻了墙,也不知道翻到哪了。
乌云散去后,月亮才冒了个头,将这个院子的轮廓隐隐呈现出来。
假山,植被,花簇,青石路……时瑶有些奇怪,这院子看着怎么有点眼熟呢?
直到对上院子中央,静静坐在轮椅从容淡泊的青年,时瑶才恍然大悟。
“好久不见,国师大人。”
她望着沈怀渊,可对方并没有看她,反而微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高空悬挂的圆月。
眸尾的弧度像是清风,平和地让人觉得安然。
先不深究为什么国师会大半夜不睡觉,在院子里看花,自己现在出现在人家院子里就挺唐突的。
少女乖巧又诚恳地解释道:“我被人追杀,就想翻墙躲一躲,没想到竟然翻了大人的院子,”她低下头,一副犯错知错的样子,“是我唐突了,大人莫要生气。”
沈怀渊没说话,视线落到她被水沾湿的衣服上,那双漂亮的眸子在月色下,竟有些蛊人。
时瑶被他盯的有点不自在。